“皇甫神医请留步！”
    唐文涛心中焦急，赶紧上前，拦住皇甫显，躬身说道：“这位不是我们唐家请来的，他是……他是慕名前来，向您老观摩学习的！”
    情急之下，唐文涛只能扯了个谎。
    然后拼命给楚云凡打眼色，让他赶紧让开。
    在唐文涛看来，楚云凡或许也有两下子，但跟久负盛名的皇甫显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取舍之间，他当然选择皇甫显。
    他是个孝子，做出这种选择，也在情理之中。
    对此，楚云凡心中了然。
    他看了唐文涛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立刻长身而起，让出了位置。
    “这还差不多，算你还识趣！”
    皇甫显面色一缓，又恢复了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傲然说道：“想跟老夫偷师一二，就乖乖站到一旁，只许看，不许问！”
    楚云凡一点不生气，反而心中暗笑。
    这老头，嘴巴上说着平易近人，可实际上，却是小肚鸡肠，又狂傲又自大。
    不过，倘若他真有本事治好唐仲山，楚云凡也不打算插手此事了，最起码还落得个清闲。
    反正他对那两千万诊金，又没一点兴趣。
    皇甫显坐下后，先是翻了翻唐仲山眼皮，又看了看他舌苔，还伸手在他隆起的小腹上按了按。
    这才将手搭在唐仲山脉搏上，闭目感知。
    良久之后，他脸上摆出肃然之色，咳嗽一声道：“唐总这病，大限将至，最多撑不过三天！”
    唐文涛听了一怔，这跟楚云凡刚才说的一模一样啊？
    “那，皇甫神医，我爸这病因究竟是什么呢？”
    唐文涛追问一句。
    皇甫显手抚白须，做出沉思的模样，半晌之后，这才慢悠悠说道：
    “唐总的病因，一般的庸医估计都是判定为体虚、血亏，或者肺痨、心衰，甚至有可能判定为天人五衰……”
    听了这话，靠墙站的那几个老医生，顿时老脸一红。
    唐文涛则是双眼放光，满脸的佩服之意，望着皇甫显的目光，更显敬佩。
    “不过，据我判断，唐总的病因，是中毒！”
    皇甫显观察着众人表情，微微一笑，得意的说道。
    “呃……”
    不止是曹院长和那几个老医生，就连唐文涛都是表情猛地一滞，眼神变得非常古怪。
    拐了这么大个弯儿，竟然跟楚云凡的判断一样！
    可关键是，楚云凡当时，根本就没接触唐仲山，只凭观察，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岂不是说，他比皇甫显还要高明百倍？
    “呵呵，我知道你们都很惊讶，不是老夫夸口，放眼整个华夏，估计除了我，没人能看准这病因！”
    皇甫显看到众人的惊讶表情，脸色更加倨傲，还以为众人是被他的“中毒”二字震撼到了。
    “那么，皇甫神医，不知唐总中的是什么毒呢？”
    楚云凡没想到，这皇甫显还真有点真本事，于是含笑问道。
    “这个嘛，据老夫推断，应该是传说中的血蝠鸩羽！”
    这一回，皇甫显收起笑容，表情变得郑重了许多。
    “血蝠鸩羽？”
    众人都是一脸懵逼，你看我，我看你，从未听说过这么种毒药。
    唯有楚云凡，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这老头，见闻广博，饱览古籍，勉强也能当得起神医之名了。
    只不过，血蝠鸩羽只是病症其表。
    更深层次的原因，远不止于此。
    也不知皇甫显能否看得出来……
    “关于血蝠鸩羽这种毒药，现代人知道的很少，只有在古籍之中有所记载，我可以跟大家简单说下。”
    皇甫显清了一下嗓子，侃侃而谈：“据说，它提炼自一种罕有的双头血蝙蝠的骨髓，无色无味，属于剧毒，赛过鹤顶红。”
    “这种毒药虽然剧毒无比，但发作起来却又奇慢，从中毒到发作，潜伏期可以绵延六七个月甚至数年之久！”
    “所以，它极难被人察觉，而一旦察觉，中毒人基本上就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皇甫显将古籍上看来的记载讲述出来，把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啊？这……皇甫神医，那我爸岂不是……求您一定想想办法救救他！”
    “我唐家答应的两千万诊金，哦不，我愿拿出六千万，绝不食言！只求您妙手仁心，救我爸一命！”
    唐文涛满脸的惶恐，急得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滴落。
    他临时翻了三倍诊金，可以说，把希望全寄托在了皇甫显身上。
    “呃，这个嘛，令尊我倒是可以救……”
    皇甫显听到六千万的报价，也是大为心动。
    但他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真话：“但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皇甫神医，您可是华夏最顶级的中医啊，连您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吗？”
    九死一生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劈中了唐文涛。
    他对这个答案，有点接受不了。
    “唉！唐总中毒太深，我也只能采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冒险一试，充其量也就一成把握。”
    皇甫显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又加了一句：“若换了旁人，恐怕连半成把握都没有。”
    “这……难道只能以毒攻毒吗？”
    唐文涛闻言，双拳紧紧握起，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他最敬爱自己的父亲，却没想到，即便请到最顶级的名医，生机也是这么渺茫。
    “唐少，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而是应该尽早做出决断！”
    “再拖延下去，病人情况会更加危急，到时候我可就连一成把握都没有了！”
    皇甫显语气笃定，令人不敢质疑他的权威。
    仿佛他说的话，就是圣旨，直接宣判病人生死，不容抗拒。
    “唐少，皇甫神医所言甚是！你要尽早做决定啊！”
    “这仅有的一线生机，就握在皇甫神医手中，你不信他还能信谁？”
    “每过一刻，唐总的生命也就危险一分，唐少你可不能再犹豫了！”
    站在墙边那四五个老医生，这时也都连声附和。
    唐文涛紧咬牙关，正想点头同意，就听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以毒攻毒，绝不可取！”
    “唐总身体虚弱之极，到时候就算解毒成功，人也没命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聚集到楚云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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