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程潇然的表演已经过半。
    台下，程立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
    虽然他用手半遮半挡，但，楚云凡依然能看到，蓝牙连接标志不停在闪烁。
    楚云凡瞬间就明白了，这俩货，玩的什么把戏。
    看来，程潇然身上，应该有一个可以外放的袖珍播放器。
    这个播放器，跟程立的手机连接着。
    台上的，负责装腔作势。
    台下的，负责蓝牙控制。
    配合的倒挺默契。
    关键时刻，还真是上阵父子兵啊！
    既然你们这么会玩，那我就帮你们玩个够！
    “程总，您这手机真不错，新买的吧？”
    “哎哟，土豪就是土豪，还是旗舰定制版呢，要好几万吧？”
    正当程立聚精会神盯着台上，偷偷摸摸传输音频时。
    楚云凡忽然凑过来，一把夺过了他手机，啧啧赞叹说道。
    “你特么个小瘪三，快把手机还给我！”
    程立满脸的紧张，连忙去夺手机。
    “啪嗒！”
    拉扯之间，也不知怎地，手机就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屏幕都摔碎了。
    程立的脸，登时就绿了。
    与此同时，台上的吹奏声嘎吱一下，戛然而止。
    程潇然眼皮狂跳，脸色立刻变了。
    他紧张地望向台下，一颗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
    爸，我的亲爸，这个时候，可不能掉链子啊！
    程潇然看向台下，见老爸程立疯狂冲他打手势，立马明白，出了状况。
    “咳咳，对不起各位，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状态不太好……”
    说这话时，程潇然不自觉地伸手，摸向领口内侧处的袖珍播放器，后背渗出的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
    只能半途而废了，要不然烂摊子没法收拾了。
    沐小兮眼尖，又离得近，一眼就瞧见了。
    那个纽扣大小的播放器，别在程潇然领口内侧。
    颜色跟他衣服相近，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沐小兮冰雪聪明，心中跟明镜似的，眼中顿时冒出火苗。
    小兔崽子，在姑奶奶眼皮子底下玩这套！
    “喂，程潇然，你倒是吹啊！”
    “听了一半就没有了，我这心里，跟猫抓似的，太难受了！”
    “你这是耍大牌吗？成人礼可就一次，不带这么玩人的！”
    “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的吹完，别磨磨唧唧的！”
    听到程潇然说不能继续吹奏，台下的观众可不干了，纷纷叫嚷起来。
    这情形，就好比挠痒痒。
    挠到一半，忽然不挠了。
    那种刺挠劲儿，比不挠还难受。
    “我，我忽然感觉身体不适，想拉肚子，真的不能继续吹奏了，等以后……”
    面对台下群情激奋的观众，程潇然只能找借口，嗫嚅着说道。
    “恐怕不是身体不适，而是你的袖珍播放器失灵了吧？”
    “呵呵，原来这就是你的才华？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这时，沐小兮忽然冷冷说道。
    “沐小兮，你胡说什么！我警告你，马上给我闭嘴！”
    程潇然握了握拳头，压低了声音，脸色狰狞地说道。
    拆他的台，揭他的短，就是要他的命啊！
    沐小兮刚想上前硬夺，当场拆穿他，忽然看到台下的楚云凡冲她打手势，就没有动手。
    程潇然见沐小兮没有继续纠缠，心里这才松懈下来，打算说几句抱歉的话就退场。
    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嘿，留下来……”
    突如其来的嘹亮歌声，忽然在大礼堂内回荡起来。
    广场舞版《最炫民族风》，瞬间把所有人搞得懵逼了。
    紧接着，又是切换下一首。
    “我滴老家，就住在那个屯儿，我是这个屯里土生土长的人儿……”
    所有人再次懵逼，瞬间被雷到了。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画一道彩虹……”
    当切换到第三首时，大部分人已经恍然大悟。
    “太过分了！程潇然，你居然这样糊弄大家！”
    “你个渣男，还说自己是面具乐神，把我们都当猴耍吗？”
    “程潇然，还要不要点逼脸？这就是你成人礼的重磅节目？幼儿园小朋友都没你幼稚！”
    “你就是金陵一中建校以来，最大的笑柄！你真是刷新了我对无耻这个词的认知！”
    舞台下，很多人都站起来，大声疾呼。
    脸上表情愤怒之极，几乎就要冲上台暴揍程潇然了。
    坐在第一排的校领导和李局等人，也都是脸色阴沉，觉得被愚弄了。
    到了这种时候，罗校长不得不亲自出面，上台讲话，训斥程潇然一顿，把事情平息了下来。
    现场混乱平息后，大家冷静下来，这才陆续坐回原位。
    舞台主持临时换人，继续接下来的优秀学生家长发言。
    当然，程立自动弃权，已经没脸登台讲话了。
    那些表演节目的同学，也陆续回到家长身边。
    周太太的女儿，因为跳舞摔倒崴了脚，觉得丢了人，正哭哭啼啼。
    见到旁边，耷拉着脑袋回来的程潇然，忽然就感觉，心里平衡了，不那么委屈了。
    有程潇然这倒霉蛋垫底儿呢，自己这点小挫折，算个毛啊，顿时她就喜笑颜开了。
    程潇然见自己瞧不起的周桂仙都在鄙视他，心里更加郁闷了。
    而程立，觉察到刚才还巴结自己的周太太，现在却躲得远远的，不禁脸色铁青，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当沐小兮翩然回到楚云凡身边，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夫时。
    周太太和程立二人，都是震惊当场，大大出乎意料，嘴巴半天没合拢。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回想起刚才的言行，他二人都是面红耳赤，臊的抬不起头。
    不过，程立看向楚云凡的目光，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怨恨。
    若不是他，故意摔坏自己的手机，事情怎么会穿帮？他和儿子怎会遭受这么多白眼？
    明明该大放异彩的，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臭狗屎。
    这一切，都怪楚云凡！
    当然，他如果知道，刚才快速破解密码，连接上程潇然袖珍播放器播放歌曲的，也是楚云凡，估计会更生气。
    程立眼珠转了转，一个人去了前排，在罗校长和李局跟前嘀咕了一阵。
    然后，脸上挂着一抹笑意，挺着将军肚，大摇大摆走了回来。
    路过楚云凡的座位时，他故意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小瘪三，找老子晦气，你也没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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