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愣了下，傅总是个十足的商人，但似乎……并不想把商业利益的那套带进古董圈，也许是受到家族世代收藏古董的熏陶。
    “你下去查查这个谢明舟的资料。”傅沉故垂眸，再次翻开没读完的《明帝纪事 第一百三十八部 》。
    书里记载明帝的长相，尊贵帝王相，却有一双风流的桃花目。
    傅沉故目光悬停在这行字上，脑海里鬼使神差飘过电视里的那张脸。
    《国家文物》节目已经接近尾声，结尾BGM在舞台响起。主持人做总结：“文化传承，追根溯源，今天的节目到此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最后想问问两位嘉宾，对今天的文物有何感想？”
    沈玉桥接下话筒，温柔笑道：“很开心和观众，现场的专家，还有……明舟一起探索历史，希望把历史文化带给更多的人。”
    说完，话筒递到谢明舟手里。谢明舟目光扫过在场的观众，缓缓道：“我希望，所有人在看到这些文物的时候，不只是看到它值多少钱，而是发现它内在的美。”
    说到“美”字，谢明舟挑眉看了眼沈玉桥。
    沈玉桥猝不及防心跳漏了半拍。谢明舟……应该是在说文物。
    全场似乎没料到谢明舟这场表现如此惊人，肃静片刻后，起立鼓掌，舞台灯光熄灭。
    节目正式结束，谢明舟收工走到后台，卸了妆容，和工作人员们道完别，拎包往外走。
    刚推开演播厅的大门，门外挤满了来探班的粉丝记者，来迎接沈玉桥的回归。
    站在门口的沈玉桥在保安保护下，戴着黑口罩朝大家礼貌道谢：“谢谢各位探班，这么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杨媛也在旁提醒：“各位粉丝朋友辛苦了，多多支持我们玉桥下一部《大明春秋》！”
    说着，她看向门口另一侧长身玉立的孤单人影，内心偷笑，某人费尽心思抢玉桥风头，出门连个迎接的粉丝都没有。
    ——以为瞎背几段历史，就能抹去以前的黑料，就能和沈玉桥一样高调重回娱乐圈？
    在场的粉丝也瞥见了谢明舟的人影，虽然没人迎接，但谢明舟丝毫不显狼狈，冲大伙大气笑了笑，拎包潇洒转过身往外走去。
    “老实说，今晚的谢明舟也好帅！”
    “姐妹你看他真人，脸好绝！”
    “绝个P！忘了前几年他的黑料了？以前还拼命模仿我们家桥桥人设，你们是谁粉丝搞清楚身份！”
    正主还没说话，沈玉桥的粉丝内部倒是自掐起来。
    杨媛见势不对，赶紧找回场子道：“我们玉桥刚回国，后面的综艺，还有剧都会跟大家见面，谢谢各位支持！”
    说完，她和沈玉桥快步走出人群。
    “妈的这谢草包真是阴魂不散！”杨媛狠狠瞪了某人背影一眼，愤愤道，“玉桥啊，今晚的热搜团队已经准备好了，一会你上微博转发条……”
    她转过头，沈玉桥正望着谢明舟手抄兜，洒脱不羁的背影。
    “玉桥？”杨媛疑惑问。
    “嗯。”沈玉桥收回视线，垂眸看了眼自己带着余温的手，心不在焉，“OK我回去转发。”
    人员陆陆续续退场，演播厅内，许导憋着一股气，在后台转了一圈，喊道：“谢明舟呢？”
    工作人员：“刚刚看他和沈玉桥一起走了。”
    “走了？”
    许导啪把台本扔在桌上，好家伙，不按台本走，擅自给自己加戏，根本不把他这导演放在眼里。他要是把这事抖出去，谢明舟以后都别想在圈内接活！
    他狠狠抹了把脸转过身，门口却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长发到肩，面容威严。
    “李青善先生？！”许导愣了下，嚣张的怒火霎时间掐灭。
    这可是节目组的金主爸爸！
    他赶紧换上讨好的笑意：“您怎么亲自来了？”
    李青善虽说是资方，但出身国画世家，对娱乐圈很多事务不熟悉，很少来到节目现场。
    “您是找？”许导恭敬笑道。
    “我找你。”李青善言简意赅，语气冷漠。
    许导心里咯噔一下，试探：“找我有什么事？”
    李青善直接把合同放在桌前，淡淡说：“解约合同，签完给我。”
    许导睁大眼，看着桌上的解雇合同，不可置信：“我是哪里没拍好么？还是……”
    还是台本的问题被发现了？
    李青善看着他，不留颜面：“我之前，一向不过问节目制作的事，因为相信你的能力，毕竟年纪轻轻就和影帝影后合作过。但这次的节目，你作为导演，还有你邀请的专家，连赝品还是真品都没分辨清楚，就敢上场乱讲？”
    虽说现场观众不了解，但赝品金龙飞出来的一瞬间，古董圈真正的老行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被传出去不得成人笑柄。
    李青善指了指纸上节目的标题，文化传承，追根溯源，冷声道：“如果不是谢明舟，你是不是打算以假的糊弄过去？《国家文物》之所以加上国家二字，是要担负传承国家文化的任务，不是噱头！我刚又仔细回看了前面几期，连台词年份都有误。”
    许导头冒冷汗，强作镇定解释道：“李先生，每期节目组都……有认真准备资料的，可能有些细节疏忽了……但我经常和专家们讨论台词，不信你问古董局的几位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