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最后?
宁窈摸了摸小脑袋瓜,眼神迷茫,过了会儿,脑子里一瞬间的福至心灵,她好像明白了。
“你是说,他气我最后才邀请他上路?”不会吧不会吧,大佬看上去不是这么幼稚小气的人啊。
血魄剑“铮铮”两声——
不!他就是!
“好吧,大佬不是幼稚,他只是讲排面,傲娇一点也正常。”毕竟过去是陵山君,纵横整个修真界,谁都要给面子的大人物。
他还是青峦山剑尊之时,千年庆典,各门各派都要祝贺,人都来齐了,足足等了半天他才露面,站在山顶上遥遥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他说的是“别再让人来烦我”。
美人魔君就是这样一个任性男人。
“行吧,我错了,我道歉,”宁窈握着膝盖站起来,爱惜地抚了抚这把极通人性的剑,“你能跟大佬灵识沟通吗?跟他说我知道错了,来接我,我当面跟他道歉。”
血魄剑迟疑了会儿,露出点害怕的样子,看来是传达了意思,但对方不同意。
剑语十级的宁窈:好了懂了,怜爱自己。
即便是南方的冬天,夜里小风嗖嗖的也挺冷,宁窈打了几个喷嚏,还是只能不情不愿地踏上血魄剑。
人比人气死人,怎么陆执御剑飞行的时候,姿态就那么飘逸潇洒?轮到她就成了女疯子,发型乱了不说,还吓得面色惨白。
小黑心莲恐高症发作,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就蹲在剑上,一怂到底。
耳畔一阵逆风。
“没出息。”
宁窈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她茫然地睁开眼,看见陆执,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淡漠中带着点鄙夷。
宁窈吸吸鼻子,死命拉住陆执的衣服,心想,无所谓,随便鄙视,她死活也不会松手了。
有本事就打死她,哼。
“我不是不会,我只是恐高,”宁窈恨恨地斜他一眼,“你都把我师尊打死了,没人教我了,你把他复活再来教我!”
陆执不咸不淡地说:“复活做不到,把你送下去陪他倒是不错。”
宁窈拍拍屁股站起来,忍住发软的腿,一本正经地说:“不必了,我学会了,我觉得我可以了!”
她平时粉白的脸此刻仿佛被抽光血色,又白又惨,实在是有点可怜,眼睛里还带着点点泪光。
这让陆执心里一阵不舒服。
还是嚣张跋扈,眉眼傲到天上的样子最适合她,这副模样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陆执面无表情,轻轻将宁窈拽进怀里,手按在她的腰上。
“往下看,你要习惯这样的高度。”他语气放缓,莫名带点教导的口吻。
少女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她听话地睁开眼往下看,腿抖得更加没完没了。
陆执想不到世上有这么胆小的修士,他说:“再抖就把你扔下去。”
说完没多会儿,怀里的小姑娘真的不抖了,稳得不得了,有点不对劲,面带微笑,她连眼睫毛都不眨一下。
为了不被扔下去,宁窈反手给自己施了一个定身咒。
心里哭唧唧,脸上笑嘻嘻。
陆执:“……”
他心头火起,动动手指就给她解开了,宁窈突然从禁锢中解脱出来,一下重心不稳,惊呼一声前栽去,被人一把捏住了后颈。
宁窈:你就跟我的后颈皮过不去了是吗!
“站稳了,殿下。”
宁窈眼前一黑,眼皮上覆上一阵冰冷干燥的触感,她呆了片刻,定身咒被解除了,才意识到是陆执遮住了她的眼睛。
看不见就不害怕了,宁窈得寸进尺,死皮赖脸地抱住陆执,简直不能更有安全感。
被她抱着的人似乎僵了一瞬,过了会儿才问:“现在呢,感觉如何?”
她心满意足地哼唧一声:“不错,小腰还挺细的,唔……”
后颈皮微微一痛,这让宁窈瞬间清醒过来,我的妈,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简直是在花式作死。
“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请接受我真诚,发自肺腑的道歉!”及时认怂,是每一个珍惜生命的人必备的优秀品质。
“错哪儿了?”他语气不辨喜怒,一贯凉凉的。
“不该随便唐突陆公子,还有,”宁窈眨了眨眼睛,顿了顿说,“不该最后一个邀请陆公子,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语气诚意满满,甚至还竖起中指食指对天发誓,活像一个犯错后祈求老婆原谅的大渣男。
还好今日无雷。
陆执:“……谁告诉你我在乎这种事?”
“没人告诉,是本公主用聪明的脑袋瓜想出来的。”宁窈才不会随便出卖和血魄剑之间的友谊。
以后说不定还能从它那儿得到其他保命情报。
宁窈睫毛乱眨,闹得他掌心一阵阵细微的痒,这让他有些烦躁,“别胡说了,总之我不会去。”
“好,我知道了。”出乎意料,宁窈这回意外的乖觉,直到降落在公主府,她也没再说什么。
陆执以为她是真的放弃了,打算不带他一起上路。
谁知道,第二天府里便传来消息,公主取消出行,把卖包子的大娘和说书的老先生,还有两个唱曲儿的姐妹花都各自给了点钱,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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