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屋里等了半个小时,临近十一点,隔壁的房间终于往里进了人,耳机里面不一会儿也传出了高跟鞋的噪音。
林时语摔门进去,声音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一点没有平日里的温和沉稳,甚至带着些尖刺的锐利,冷声说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乔静踩着高跟鞋来回走了一圈,见林时语看也不看自己,便也冷笑起来:“我还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怎么,我的女儿没有利用价值了,现在就想着捧她年玥的女儿了?姓年的,我告诉你,你想把阿莹用完了一脚踹开,没门儿!”
林时语沉默一晌,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放在鼻下闻了闻,许久之后,才低声说到:“她会出那样的事,也是她自己的错,难不成当初是我把她送到顾家那小子床上的?”
乔静看着此时置身事外的林时语,恨不得上去将他的脸抓花,“呸”了一声,恶狠狠地喊:“是,是啊,我乔静的女儿不值钱,从小被你培养的光会勾引男人。可她年玥的女儿凭什么活得这么高傲!你让她正儿八经读书,让她打小不懂情爱,连林时语的亲外甥都被你打发到乡下去护着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你打心眼里就看不上白玄宁那个儿子!你从小把他引导得那么极端、就是想让我的女儿去给你做牺牲品!你这些年跟我住在一起,心里惦记的全是年玥那个贱人!你答应过我多少回,要把年玥的女儿弄走,可现在呢?她比我们过得都要好!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有什么错!”
林时语看着眼前乔静疯魔的眼神,好似看见了当年她不知廉耻跟在自己身后,一心往他床上爬时的样子,他于是转过头去,像是索性承认了下来。
林时语其实从来都不会否认自己的野心,只是低人一等的身世让他的这些野心在这个畸形的世界里变得寸步难行。在入赘傅家之后,他有过一段风光的日子,可心里那些肆意疯长的欲望却也在那些为人耻笑的克制、虚伪中变得愈发阴暗偏执。以至于,当他给白宴启蒙、并且灌输那些阴暗的心理暗示时,他心中怀揣更多的,是一股泄愤一般、酣畅淋漓的痛快感。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会允许年晓泉跟白宴在一起。因为,从本性上而言,林时语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白宴内心那些被自己一手栽植起来的阴暗有多么固执骇人。
于是他沉默一晌,轻声笑了出来,他起身走到乔静的面前,抓住她的手,放轻了语气,柔声说到:“这不是你去害我女儿的原因。你已经害了我的一个女儿,这一个,我不会允许你动手的。阿静,你乖乖的,不好吗。”
乔静望着此时林时语温柔的模样,心中的愤慨像是一点一点也跟着平息了下来,她这些年或许心中一直藏有着无数痛苦的压抑,或许是因为太爱眼前的男人,以至于在陪伴他的这些年岁里,她眼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变得面目全非。
所以,当她得知那一对曾经被自己收买的老夫妻暴露之后,乔静心中慌乱害怕极了,她不敢跟林时语求助,唯恐他发觉当年的事情,离自己而去。可她也无法忍受年晓泉那样风光肆意地活在这个世上。
于是,她让父亲的人在年晓泉的车上做了手脚,事发之后,被林时语质问起来,她依然心怀愤恨。
林时语见乔静不再说话,便又收起脸上的笑容,眼中划过一丝厌恶,重新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衣服,转身往门外走,回头告诉她:“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好好过你的富太太日子,这次的事被我拦下来,如果下次被白家和傅家发现,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不光是你,我也会跟着玩完。”
乔静其实在给年晓泉的车做完手脚之后,心里便已经有了些后悔。
她没有林时语那样筹谋多年的耐心,做事也格外毛躁,当年如果不是因为父母的帮助,她甚至不可能跟在林时语身边,替他生下两个孩子。
于是此时她听见林时语的话,坐在沙发上,只能捂着嘴,哽咽地答应下来。
两人先后隔了半个小时离开酒店。
当耳机里的声音恢复平静时,白宴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淡,目光微微低垂着,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他身边的几个人一声不吭,低头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看,想要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处,好似此时一根针落在地上,也能让白宴紧绷的神经“啪”一下被拉扯断开一般。
彭如海于是坐在沙发上忍了许久,最后到底还是忍不住,捂着肚子,偷偷打出了一个嗝。
白宴于是看过来,对着他笑了一笑,而后俯下/身去,猛地将桌上所有东西一股脑摔倒在了地上,整个屋里一时间变得一片狼藉。
梁秘书站在一旁,相比于彭如海和秦秘书,显得淡定许多,她轻咳一声抬起头来,很是嫌弃一般地“啧”了一声,越过彭如海和秦秘书一动不动的身体,迈步向前,走到白宴跟前,从怀中拿出文件袋,无比沉稳地放在桌上,轻声开口,语气带着些跃跃欲试,说到:“如果您心里不舒服,其实大可不必隐忍克制。毕竟,这位林先生跟您的表妹傅小姐,其实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啥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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