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并不介意,甚至将那封信递给了他。
宝膺看了以后,跟她对视了一眼,轻声说些什么。
山光远虽然也在意信上的内容,但他注意到宝膺一直都跟言昳保持着一线礼貌的距离,态度也像是对待关心亲密的伙伴……而非未来的妻子。
他心里缓慢浮起一层细微的得意猜测:难不成言昳跟宝膺只是双方为了权势联姻?
而他才是……她一直觊觎且动情的人?
言昳转过头来,神色有些严肃,她主动朝山光远走来,面上瞧不到一点刚刚的慵懒或娇媚,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冷脸果决,她道:“卞宏一约在了城郊的汧渭之会处相间,时间是大年初五,而且还主动提及了你。”
山光远抱臂道:“提我?”
言昳:“他说入境的鞑靼对他来说影响颇大,他只说是希望让我牵线搭桥,与你会面。”
山光远背着手道:“一千兵力安顿在了城外扎营,其余你嘱咐的也安排好了,今日下午,我再去跑一趟。卞宏一真的亲自来,你说会不会是……”
言昳刚要开口,雁菱在那头叫起来:“昳妹,还不赶紧穿披风,咱们去逛庙会!”
言昳摇头:“我去不了了。雁菱,我要忙了。”
雁菱有些失望,驼着背晃着胳膊,吐气道:“啊?你不想吃蜜糕乳酪吗?不想玩弹弓和套圈吗?”
言昳笑着晃了晃手中的书信:“我在这儿也能玩弹弓和套圈,而且套的不是鸡鸭的脖子,套的是人。”
她转头看向山光远,刚刚的公事,似乎冲淡了几分俩人的别扭冷战,她道:“你不去玩吗?”
山光远皱眉:“我没兴趣。”
言昳差点说:……可你披风都穿上了啊。明明一副要叫我跟你一起出门的样子啊。
山光远硬邦邦道:“刚刚都说了,下午要出去办事。”
正门正打开,言夫人和言实正要并肩往外走,就听见外头有人哑着嗓子,高喊了一声“报!”,而后便是一连串的铃铛声,一个戴军帽的脑袋头顶翎羽,冲了进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门口的青砖上。
言实一眼就知道那是军中的信令兵,忙扶了他一把道:“新年好!别急,是找山爷吗?”
信令兵似乎一路奔波冻得嘴唇发紫:“是、是!”
言夫人忙道:“你要不先坐下来暖暖身子!”
信令兵摇头,冲过回廊来,满脸焦急,单膝跪在山光远面前,抬手道:“报!京中圣命,命顺德府山总兵急速调兵还朝,领三军归于顺德府并入京还朝!”
山光远皱紧眉头,府中许多人面面相觑,言昳抿紧嘴唇,只看他接过信令兵手中的木盒。
盒内应该是抄撰的公文旨意。
他展开来看了看,神色有些松动。
他想来想去,递给了言昳:“你先看看。言将军也来看看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言昳快速的扫过,竟冷笑一声,转手就往火盆里一抛。言实将军大惊:“这、这怎么就烧了呢!是说什么?”
山光远知道,那上头文书,写的简直就是孤苦无依的年轻皇子字字泣血的祈求,以言将军忠君护主的天性,怕是看了心头很难不受震动。
他简单道:“书文如刚刚信令兵所报,皇帝请我率大君回顺德府,也要我进宫面圣。”
言昳嗤笑一声:“因为看了也白看,这上头写的再情真意切,但也未必是睿文皇帝的意思。你对宫里的状况,还是不了解。”
在场的,只有宝膺对这话不是十分惊讶,其余人面上或多或少现出震惊。
山光远:“蒙循进京、京津物价飞涨、铁路不受管控、进京主路重查通关牒文。我听说过的这些端倪,都与此有关吧。”
言实皱紧眉头,两只手攥起来:“这、这是要变天啊!”
山光远知道,如果这公文不是睿文皇帝写的,那就只能是梁栩骗他归京,不论是想杀他还是想利用他,山光远都不会落得好。
哪怕真的是睿文皇帝,请他回去,也只是将他和他的兵当做在权力斗争中为他保驾护航的肉盾。
山光远见过太多这个时代的忠君者的下场。
更何况他对睿文皇帝都没有多少信赖或仰慕,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回去的。山光远扶冻僵的信令兵到屋内的圈椅上坐,命下人将暖炉和热水取来替他取暖。
山光远回身看言昳:“你认为什么时候回去最合适?”
或许在座之中,手里牵线最多的就是言昳,她看着只像个老板似的翻着账册,谁知道她划掉的账目上,会不会有决定某个兵阀战争输赢的粮草兵武,亦或是控一地交通枢要的铁路?
言昳笑:“给自己放个假吧。到元宵如何?”
她似乎又不生他的气了,或者是大事在前,她也不在乎那些小情小意。
言昳转头问宝膺:“韶星津现在身在何处?”
宝膺:“他似乎与西安府和某位会内人士见面。那位会内人士在太原、保定、山东等地都很有名声威望。”
言昳知道他总有隐秘又准确的消息来源:“是谁?”
宝膺缓缓颔首道:“颜坊。”
言昳一怔。宝膺那表情,应该是连言昳母亲的一些事情也略知晓。
颜坊,就是言昳生母赵卉儿的初恋情人,大明知名的刑部决断清官,说他是这几十年的颜青天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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