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之中,有五处天灵地,俱是天地混沌之初,孕育生灵的宝地,每一处的安宁都关乎万千生灵的性命,倘若天灵地出现灾祸,无论是人是妖,都将面临九死一生的险局。
故而每一处天灵地都有一位法力高强的妖王镇守,位于东方的远陵山脉就是一处天灵地,而灵气的源头,就是黎山。
如今镇守远陵山脉的妖王正是蒲睿暝,众妖尊称他为远陵君。
长逾数万里的远陵山脉仿若巨龙,其所过之处皆是他的领地,山中生灵以及周边的村落城池都在他的庇护之下。
蒲睿暝生来就与众不同,他通体漆黑,是一只极为罕见的玄狐。
玄狐乃是天道宠儿,蒲睿暝出生生就能感应到天地灵气,且他天生精通卜算之术,修行之后更是上可知天意,下可见命数。
凡人的命数在他看来如同一条条错杂的丝线,他可以随意更改,甚至抹断,然而他却从未因以一己之私改动过别人命格。
那时的蒲睿暝仍是黑色的巨狐,他不屑于化为人形,也不与凡人交集。
他不骄不躁、清心寡欲,一边修炼,一边默默地守护着整个远陵山脉。
直到有一日,蒲睿暝卜算到黎山会被邪妖进犯,等待着他的将是一场恶战,而这一战的结果却因为与他自己有关,根本无法推算出来。
说来也是可笑,他可以推衍出天灾人祸、王朝更迭,卜算出任何一个生灵的魂魄运势,却唯独算不了自己。
卦象显示为大凶,蒲睿暝也不知道自己之后还有没有命在,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退缩。
蒲睿暝与那邪妖之首血战一场,无数小妖被他们的法力波及,命丧当场,不过到底还是蒲睿暝更胜一筹,邪妖不是他的对手,最终死在他的爪下,蒲睿暝也身负重伤,蜷成一团在月光之下修整疗伤。
也正是那时,一个幼小的女娃娃跌跌撞撞地来到他身边,香香软软的像个肉丸子似的,见到他的原形也不害怕,反倒抱着他不放,奶声奶气地叫他狗狗,还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喂他吃栗子糕……
“我那时如何也想不到,竟会对你迷恋至此!”
蒲睿暝抽回纷乱的思绪,目光缱绻地看着怀中的小姑娘。
自从她摇摇晃晃地走向他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交缠在了一起,她原本的命数被他搅得一团糟,蒲睿暝心中有愧,尽力地想要补偿,可是连他自己也算不到,一来二去的,竟是把自己的心都赔到了她身上。
起初,他只是想陪着她安然长大,等她长大了,他又想陪她一辈子,现在她的命数已经无法再与他分开,他也越发的贪婪,生生世世都不想放手了。
凡人寿数有限,蒲睿暝不知道,几十年以后,他到底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一种难以遏制的狂躁就会袭上心头。
这一边,他想不通前路该当如何,而在黎山另一边的黎山城内,县衙后院之中,入夜后仍是灯火通明。
“别过来,啊啊,你别过来!”
冯新昌已经疯癫好一段时间了,他本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连半年多吃不下睡不着的,现在已经瘦得脱了相,眼圈青黑,脸色蜡黄,形同枯槁一般。
冯县令只有这一个儿子,眼看着儿子的情形越来越糟,他急得夜不能寐,指着妻子大声训斥,“慈母多败儿,都是你这无知妇人惯得他无法无天,那柳家连我都要上赶着巴结,偏偏他敢去调戏人家姑娘!现在好了吧,弄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你可满意了?”
“死死死,有你这样当爹的吗?竟然咒着儿子去死?”冯夫人哭着骂了回来,“难道就只有我宠着他吗,他院子里那么些个小娼妇,有多少是你帮着抬进门的?再说我儿哪里知道那柳家的姑娘是个妖女?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遇见她就疯了呢?”
冯县令脸色大变,一把捂住妻子的嘴,“话可不能乱说,这话要是让柳家人听到了,别说是儿子,只怕就连咱们两个都活不长!”
“那该怎么办啊,难道就任由我儿去死吗?我的儿啊,娘可只有你呀,你死了娘可怎么活?”
冯夫人扑到儿子身边嚎啕大哭,可惜冯新昌已经不认得她,一边求饶,一边踹着亲娘,叫她滚出去。
屋里乱作一团,突然就听下人高声禀告:“大人,外面有一位道长,说是能治公子的病!”
“请,快请!”冯县令一听这话大喜过望,刚吩咐了下人就抬腿向外跑,“算了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请!”
冯县令出了后院,迈步疾行,走着走着,就看到有个年轻人站在廊下,他顺着灯光一瞧,整个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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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一章估算有误,助攻没能出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到珍珠啊!
缘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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