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只要把她抱了起来,“好了好了。”
“不要!不要和爸爸结婚!”
言微摸她的头,“好,我不跟爸爸结婚,不哭了,出一身汗。”
秦怀鹤起个半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躺下了。
“不跟爸爸睡觉觉!”
秦怀鹤再忍不住,冷声提醒:“言微,不能这么惯她,越惯脾气越大,不睡让她到外面找老巫婆。”
岁岁嚎得更大声了。
秦怀鹤大喝一声:“老巫婆来啊!”
岁岁登时噤声。
秦怀鹤有些哭笑不得,假意吓唬她:“你再哭,等我和妈妈结婚,我不请你来。”
“秦怀鹤!”
这一下,总算消停了,只是小屁孩的抽泣声压制不住,一抽一抽的。
“睡觉。”
这一天折腾得太过疲累,没等岁岁睡着,言微先迷糊过去,渐渐的,岁岁的呼吸也平稳了。
秦怀鹤就着夜光,看安睡的母女。
也不知道是不是私心,他觉得两个都是美人,但是又完全不一样。
言微睡相一直很好,岁岁却不行,后半夜她就开始各种翻转,不睡到床底不罢休的那种。
他翻身下了床,拿了一根烟走出阳台外。
本来预想的,今晚等那缠人的小人睡着了,他带着言微去酒店外的私人海滩夜游。
一折腾,半宿过去了。
他吐了一口烟圈,烟圈很快消散在暮色里,他像是在梦里,又不太像,他以前的梦境里,不像方才那般鸡飞狗跳,岁岁和言微陪伴在他身边,妻贤女孝,其乐融融。
梦境太过美好,醒来却是抽筋挫骨一般疼痛。
秦怀鹤垂首低哼,现实和梦境果然是有差别的。
现实有吵闹,有急躁,有烟火气。
第二天,原定要起早看日出,岁岁和秦怀鹤睡懒觉,言微没叫他们,带着言成明到沙滩上看日出。
“你姑说,等我们回去,她带熠熠过来看看岁岁。”
言微:“嗯,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去接他们。”
熠熠是姑姑的孙子,才八个月大,因为要照看孙子,言绵已经好久没有过来了。
“你和怀鹤说一声,让他一起过来,你姑说要跟他说说话。”
言微面上微赧,“行,我和他说。”
她带着爸爸吃了酒店的自助早餐,突然看到酒店工作人员在搬运物料,有一个大牌子,写着:微微,岁岁,生日快乐!
原来秦怀鹤说的是真的,酒店要在沙滩布置她和岁岁的生日派对,还要邀请酒店的客人一起参加。
不知道是不是闫秘书安排的,言微头皮有些发紧,她实在不想这么兴师动众。
那么多陌生人凑热闹给她过生日,她心里怪别扭的。
回到房间,她听到说话声,微微顿下步子。
显然,过了一夜,岁岁和秦怀鹤又和好了,两人在床上说话。
“飞轮蛋糕吗?”
“飞船蛋糕,还有冰淇淋。”
岁岁乐滋滋的,“爸爸,岁岁熊熊呢?”
秦怀鹤张望一眼,看见言微进来了,唇线轻勾,“熊熊是不是被妈妈抱走了?”
“妈妈!岁岁熊熊呢?”
言微轻笑,“熊熊不是放沙发上了吗。”
“要熊熊!”
言微出去把她的小熊拿回来,送到床上给她。
岁岁抱着小熊开始嘀咕她今晚的生日,“有飞轮蛋糕,有冰淇淋,有小饼干,熊熊吃什么……”
秦怀鹤在卫生间里喊了一嗓子:“言微,过来。”
岁岁登时抬眼,瞪着黑眼珠子看爸爸。
秦怀鹤又感受到了她的警惕,仿佛他要怎么她妈妈似的。
他索性打开门,“妈妈,过来给我刮胡子,岁岁说扎到她了。”
岁岁抱着小熊,一脸呆滞看着他,眼睛里的敌意在一点点瓦解。
言微抿了抿唇线,问她:“岁岁,爸爸的胡子扎你了?”
岁岁点头。
“那妈妈去看看,好吗?”
岁岁眨巴眼睛,“妈妈,你轻轻,不要流,流血哟。”
言微应下:“好的。”
“晚上很多人参加生日派对吗?”
“怎么了?”
“我的意思,没必要弄那么大,我们自己在露台上过就挺好的。”
秦怀鹤撇一道光到她脸上,“不是给岁岁热闹一些吗,让小朋友和她一起玩沙滩游戏,闫秘书安排的。”
言微顿了顿,“行。”
她对着他半边脸,剃须刀贴在他下颚,下手有些笨拙,太久了,她已经找不到手感。
偏偏秦怀鹤低着眼睫,视线带着压迫。
她眼神有些飘忽,“要不还是你自己来吧,太久没剃,我手生了。”
秦怀鹤下颚线微动,突然一个气声,“多久了?”
她定了定神,“多久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没给别人剃过?”
言微一滞,转瞬明白他说的是谁。
她垂下眼睫,“没有。”
秦怀鹤一个冷哼,拿过剃须刀,自己动起手来。
言微从镜子里看他。
秦怀鹤略微歪个下巴,面色淡淡,似有不虞。
明明她说的是没有,否定了还不好,也不知道他在不痛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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