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抱上她,给她抹眼泪,“好了好了,岁岁想妈妈了是不是?”
天知道她上班的时候有多想女儿,灼心的那种想。
原来,妈妈离开孩子的分离焦虑症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丁澄,你知道这边哪里有母婴室吗?”
丁澄有些懵圈,他并未留意过这些,想了想,说:“要不,你跟我上去吧。”
言微唇线微敛,“算了,我去商场里面找。”
“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
丁澄也就罢了,他还要陪着秦怀鹤应酬,实在耽搁不起。
言微在三楼一个母婴超市找到了母婴室,抽出一张面巾纸,沾了水,手忙脚乱擦洗了下。
岁岁早已经不耐烦,嚎着要喝奶,嚎出了一身汗。
言微也是一身汗,鬓角和额发湿漉漉的,汗流入眼角,又辣又涩,但是她顾不上自己,只不停给女儿擦试后背和颈部,就担心把小胖妞给弄感冒了。
喂了奶,母女两个都舒坦了,岁岁咧着嘴笑,小胖手又去抓妈妈的头发玩儿。
言微逗了她两下,收拾东西进妈咪包,准备回家。
本来她还想给岁岁买磨牙饼干,想想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是算了。
丁澄上了总裁办公室,敲门进去,看见秦怀鹤正站在落地窗前,落日余晖洒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浅淡金光。
“秦总,岁岁给言微接回去了,那边等了大半个多小时,咱们下去吧。”
秦怀鹤回过身,面色淡淡,略一点头,“走吧。”
因为带岁岁,丁澄特意把今天的饭局安排在亨川世纪楼下,本来预想着七点半能到,这会儿都快八点了,对方公司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了。
两人站在商场一楼等电梯,天气越来越热,人心也烦躁了,一个带小孩的大姐念念叨叨说,电梯怎么那么久还不来。
秦怀鹤往后退了一步,慢条斯理解衬衣扣子。
这几天食欲不振,这种饭局实在无趣得很。
视线悠悠转动,他目光一顿。
手扶梯上,一身通勤装扮的言微,怀里抱着才离开他的小肉球,背上背着妈咪包,还斜跨自己的小包。
一时之间,秦怀鹤有些怔忪。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狼狈的言微。
她的额发凌乱,马尾也松散了,耳朵边耷着一缕发,粘在细白的颈子里。
但她的姿态分明是放松的,满目含情对着女儿笑,岁岁那么重,她就那么单手抱着,另一只手去抹女儿的口水。
岁岁并不搭理妈妈,她被商场里各种新奇的玩意儿吸走了目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这看那。
秦怀鹤收回眼,眼底微烫。
按照她出去的方向,大概率是不会看见他的。
偏偏丁澄在他身后喊了一声:“言微!”
秦怀鹤往身后撇了一眼。
丁澄扯嘴笑,“秦总,言微和岁岁还没回去呢。”
言微循声看了过去,唇边的笑微僵,但也没有很惊讶,这是他们的地盘,碰上并不奇怪。
她站在三米开外,脚步没有挪动半分,“你们去吃饭吗?”
秦怀鹤一身白衬衣黑西裤,是工作日最平常的装扮,但是他个子高,身段好,仿佛往橱窗里一站,就是高定礼服的男模。
就是那目光过于疏淡,大概是长期站在高位,身上散发着傲慢冷然的气质。
言微在初见他的时候曾经被这种气质深深吸引,但是现在滤镜消失,已经不会了。
丁澄笑问:“你吃了没有?”
言微:“没有,我回家吃。”
丁澄走过去,“我叫个人送你们回家吧。”
言微连忙拒绝:“不用,我已经叫车了。”
她抓起岁岁的小手,“叔叔拜拜。”
岁岁以为又在逗她,咧开嘴,口水又滴下来了。
言微没留意,因为她看见那个男人转眼看过来,幽幽深眸,带着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她又摆动岁岁的小手,一个清浅的笑,“爸爸再见。”
秦怀鹤喉结一滑,语调微凉,“口水都滴湿衣服了,怎么也不知道换一件?”
言微微顿,也不假意和他客气了,“回家再换。”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电梯刚好下来,满员,好一会儿人才出来完。
带小孩那大姐大概是没见过秦怀鹤这样的爸爸,瞅了他一眼,进了电梯又瞅了一眼。
秦怀鹤往上卷衬衣袖子,话里带着威压,“八点多了也不吃饭,拿什么喂孩子,怪不得岁岁那么饿。”
丁澄:“……是我疏忽了,该提前订好餐的。”
他有些冤枉,他又不是闫秘书,吃饭喂奶这种事儿总是不太好管,而且,刚才他问过闫秘书了,她儿子也会抢食,只是岁岁稍微虎了那么一点。
丁澄怀疑,这是遗传了秦怀鹤的基因,虎父无犬女,想吃就不怕抢。
“秦总,刚才闫秘书说,您妈妈打电话给她,让您有时间带岁岁回去看望太爷爷,闫秘书担心打扰到您,想让我先和您说一声。”
秦怀鹤眉头微紧,“她又打给闫秘书?”
“是的,她说已经和您提过,担心您忘记,叫我们把这事儿记上日程表。”
秦怀鹤提嘴一哂,“你看着安排,就这几天吧,免得她还得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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