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正急公会众都没有,全是什邡治下百姓,多为农人,被他这什邡令污陷为盗匪,那些愚民一来是因胆小,再者也投告无门,有些还生怕再被污陷,背井离乡逃难去了,有些闭紧了嘴巴就当家人遭了飞来横祸,枉死一个总比灭门要强。说这话的是元得志心腹乔令,他当然晓得元大相国的心思,故而建议道:倘若捅去太后跟前
不妥不妥。元得志蹙起眉头:毛维势必要反诬我构陷,再者在缉贼一事上冒功者可并非毛维党从,我有好几个旧属,也是以囚徒逃户充数,谁让急公会匪那般狡猾,太后又勒令严缴呢,也是无奈之举。
自己屁股后头都不干净,哪里能揪着毛维这条尾巴不放?还是需得再找另外一条尾巴下手。
元得志便嘱咐乔令:给我盯紧了何绍祖,我就不信他没有其余错失。
乔令连声应诺,元得志转而又问:交好窦侍监一事,可曾有了门道?
这下乔令立即成了一张苦脸:暂无进展,这事难处还不在需要做得隐密,而是因为那窦侍监极难应付,卑职打听许久,竟未能摸清他之喜恶,总不好冒昧求访,也只能先从他诸多义子下手。
这事也的确不能冒进。元得志甚能体谅心腹,这时并未多加责难。
乔令原想提一提他妹子乔娇的终生大事,但眼见元相国被何绍祖闹得心烦气郁,再兼窦辅安那桩他也没有半点建树,这时讲来岂不落下个不知进退的印象?于是忍了,暗暗打算着再立上一、二功劳时,再请元相国施恩体恤。
第531章 行贿
又说谢莹,丝毫不为幽燕失陷震惊,事实上她也根本未曾意识到此时幽州即为她那时代的北京城,这一类军事要务并非她知识储备,历来却又乐观,管他时势如何变换呢,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地陷下去有矮个填着,敌军远在千里之外,大可不必杞人忧天,只要京都长安还是一派歌舞升平,便能安心于吃喝玩乐,故而她的心思,仍然专注于筹建击角场,以及再接再励与晋王殿下培养感情。
当然太后这时为了前线战事忐忑不安,她也得小心着不要落下个耽于玩乐的印象,不忘在太后面前大谈推广击角的好处。
诸如有利于强身健体,待击角场建成,只消一月间抽上两日向百姓免费开放,教授击角之技,鼓励百姓强身,表面上虽是晋王殿下作为,可世人谁不知道殿下暴戾?必能明白是太后体恤平民。又诸如一旦击角在贵族间推广,便能再建不少击角场,实行贵宾制,亦能上市销售那特制之球杖球衣等物,也是一笔收入,她作为创始人,却并非为了牟利,一应所得皆可捐作军资,也算是为君国略作贡献。
不说太后以为如何,贺烨简直对谢莹这番冠冕堂皇的说法嗤之以鼻。
平民百姓要为生计操劳,有多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难息,哪还需要靠此玩乐事物强身健体?硬是要让他们停下活计耍玩,还不如直接打赏钱用让他们好生休息两日,真要恤民,筹建击角场能有什么效用,倒是像萧九郎那时提议,设建病坊庇孤坊才能让劳苦大众真正受益,更不提击角若得推广,显望世族哪里需要乖乖纳钱购买贵宾?谁家还缺田庄不成,自己筹建就是,那所谓球杖,也是一目了然之物,莫说贵族可以仿制,诸多商贾也会闻风而动,还能让你谢六娘垄断市场?赚取那些微营利,还不够太后脂粉花消,就能缓解国库空虚?
正如贺湛与薛陆离分析那般,君国财政之所以到了捉襟见肘之困,一来是因皇室挥霍无度,二来是因现行税制已经不能适应如今国情,要从根本上解决,还是应当改革税制。
贺烨心下虽然不以为然,但表面上却还得佯作心悦诚服的模样,对谢莹的刮目相看那叫一个与日俱增,于是一贯不喜拘束的活阎王,竟然在这段时日突然热衷来篷莱殿问安,又开始教授谢莹骑术这个时代马车颇为颠簸不说,总是憋在车厢里也没有鲜衣怒马的乐趣,谢莹还是甚为期盼马术精熟,至少将来能与晋王殿下并骑游猎不是?
甚至有回当着太后面前,贺烨还曾赞扬谢莹:六娘琢磨出来击角术,的确很是有趣,如今已有不少贵族大感兴趣,待击角场建成,必然会大受追捧,原是京郊闲置一处田庄,倒成了营利之所,也是一笔军资。
谢莹大感自得,竟也当着太后的面向晋王讨赏。
晋王却哭起穷来:阿母诏令一下,我原有封邑、食禄亦被削减,阖府上下有那多张嘴巴等着嚼用,如今我连一头贡象都难以养活,无奈之下只好送回宫中,还等着击角场建成能补贴部分耗用呢,哪还有闲钱打赏。
谢莹一听不好,晋王这么说,岂不是有抱怨之嫌,连忙转圜:我也不是要殿下钱银之赏,瞧把殿下急得早就听说扈氏剑舞无双,可惜没有眼福,殿下莫不将这伎人赏了我?
贺烨:!!!
这就瞅上了扈氏?真当她是准王妃不成?若换作其余人,为全柳十一之计划,舍也就舍了,这扈氏偏又是柳十一交待照管之人,哪里能送给谢六娘折磨,岂不成了把羊送入虎口?
太后听这二人你来我往,原也没有在意,只是在谢莹忙不迭替贺烨转圜时便已经暗暗蹙眉,一听谢莹竟然开口索要扈氏,更加留意贺烨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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