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一还有疑惑,为何晋王殿下几经卢八郎挑唆,却不曾对太后实言相告,是否殿下或许心有踌躇?
此事我已问过晋王。说到这里,太后竟然很有几分哭笑不得:他是认为经汝阳王那一闹,想来卢锐也是听信了流言蜚语,倒还说卢锐愚蠢,根本不愿搭理,更不认为这事关系重要,犯不着告黑状倘若今日不是被赵国公提醒,甚至没察觉卢锐为何忽然鬼头鬼脑,哪知往少阳院一察究竟,竟遇卢锐轻薄宫人,一时怒火冲顶,才施以惩责,还亏得眼下是大行皇帝治丧之仪,见不得血腥,否则呀,晋王甚至声称原本欲将卢锐直接斩杀当场!
十一娘:
好罢,还是小看了贺烨,演戏能贯彻始终,看来实属晋王殿下基本技能了。
然而卢锐在国丧期间胆大包天轻薄宫人之事已然不能再瞒,晋王当众将其重伤一事更加封锁不住,卢锐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吃了这般恶亏,没有个评断万万不能轻松带过,虽然太后已经笃定幕后黑手其实是清白无辜的元得志,但这关头,是绝对没有可能彻察此案,将元得志问罪处刑用以对京兆卢交待。
说来说去,这些事都是咱们揣测而已,手无实据,也是无可奈何。这才是最为关键的结案陈辞!
卢锐罪行已为有目共睹,想必荣国公府也不愿过于声张,否则便连荣国公也难逃其咎,他本是心怀叵测,挑唆犯上已为十恶不赦,只我念惜肃皇后往昔恩情,京兆卢百年声誉,实不忍过于厉惩,卢锐被打重伤也当让其一族引以为鉴,是以这事,还是就这么了结为佳。太后不无仁慈地长吁短叹:我是谨记圣贤之言,以德服众,以仁为治,只望心怀叵测者能够悬崖勒马迷途知返,莫因权欲而弃忠诚,我不以恶度人,但愿诸类也莫恩将仇报。
太后说完,再念一句佛号,那副悲天悯人的神色简直就差身后光环便即立地成佛了,十一娘只觉满身鸡皮层出不穷,嘴角险些忍不住抽搐,可当余光睨见窦辅安与阿禄虔诚跪地大呼圣明的场景,连忙警醒。
她倒没有叩拜臣服,只适时让太后捕捉到她颇为敬仰的目光。
于是接下来,太后心满意足地示意两大近侍回避,单单留下十一娘伴坐手边,又回忆起不少大行皇帝年幼旧事,悲痛欲绝抹泪不止,再耗废了十一娘不少安慰之辞后,太后总算想起了同安公主。
这孩子也过于命苦,投生在那样一个生母腹内,虽为金枝玉叶,却一直不被君父所喜,也难得她这般孝顺,听说这段时日忧伤不已倒多得有你这么一个知己在旁劝慰,总算还能用些素粥,可眼看哭丧礼还有近三十日,就怕同安体弱忧伤过度罢,总算诸多事宜也已告一段落,今日我便去看抚一下同安,伊伊,有你陪同也就够了。
待十一娘陪同太后往同安寝殿走那一遭过场,回含象殿途中,却觉有雪絮翩飞而下。
这是励新七年第一场雪,无声无息,却在一夜之间便素裹满京。
在这场大雪纷飞之中,贺衍庙号拟定,为仁宗。
四十九日治丧期满,新帝贺洱登基,年号暂时未改。
但贺衍的时代已经彻底落幕,崭新的时代已经开启。
而贺周之治,至此正式走向一段阴森晦暗的噩梦,这时正因帝位得继不曾发生政乱而心怀余庆的百姓,哪曾想到不出十年,多少户家破人亡,多少人横尸刀下?!
那场灾难,是国之将亡,是华夏险覆,如今看似繁华的都城,到时是无所依傍的百姓奔走哀哭,惨无天日有如人间地狱。
遍地皆是死不瞑目者,尸无人收,雪埋白骨。
第二卷终
第389章 大笑话
周仁宗贺衍崩逝的第二年春,韦太后终于在众臣几番谏言下,与宗政堂、政事堂诸王公、国相议定,改元承德。
承德元年三月,草长莺飞时节,因国丧不许鼓乐宴庆的禁令终于取消,眼看上巳佳节近在眉睫,虽然官员士子们仍然不大方便急不可耐出入平康坊寻花问柳,各家各宅的赏春宴却不需要再有忌讳,一年消寂,长安城又重新涣发生机。
大明宫内,多数殿堂也已重新置换彩幡锦帐,唯有拾翠殿中仍然不见丝微艳色,如今已经成为此处唯一主人的同安公主仍然必须为父服丧,除了与伴读们闲时坐谈之外,不见外客,更加不能赴宴玩乐。
到底还是稚龄女孩,虽然贺衍驾崩时一度忧惧难安,可同安原本就与父亲感情疏远,经过这一年时光,只觉与父丧前的生活也没有多少差别,惶惧既然渐渐平息,那本就稀薄的哀凄,自是早早随着时移日更散尽。
虽是金枝玉叶,可打小就不曾受到多少真正爱惜,甚至一度落得小心翼翼需要看人眼色生存的地步,同安早就习惯了冷寂,故并不因为服丧三年而觉难挨,就算因为重丧在身,连听教课习也遭暂止,原本的数十伴读也锐减为三分之一,但到底韦太后还没有忘记这个孙女与她的血缘亲情,很是慈爱的专留了与同安交好的侍读轮留陪伴,小公主非但没有感觉冷落,反而甚喜身边少了许多言谈无趣只热衷于奉承讨好的闲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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