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会死
陶清漪原本还存着的那一点点侥幸心理也分崩离析了。
陶小姐,节哀顺变。萧子杞淡淡地道,看着琉璃,脸上平静到甚至没有表情。
陶清漪旁边的曹居衡,蹙着眉头望着陶清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很不耐地道:人都死了,你再哭,有用吗?
是很没有用。但是她忍不住。
陶清漪啜泣起来,虽然拼命忍耐着不发出声音,但是那心中的苦痛又实在是太大了。世间喜怒哀乐,又怎是人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呢?
她抬起袖子,胡乱擦了一把横流的涕泗,哀声道:殿下,琉璃死时,痛苦吗?
说出这句话她就有些后悔,既是死,既是落到元朔手中,又怎会不痛苦呢?
又道:我可否见见琉璃的尸体?
那萧子杞面无表情,他原本就在生病,这样看来,那张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看起来更是如同纸一样的白,无端的,让他显出了一些刻薄。
你不会想看到的,我劝你还是别看了。他说着话,又咳嗽几声。
那身旁的曹居衡见了,却是面色一沉。
你竟病得这样重吗?
萧子杞扯了扯嘴角,而后点了点头。
被身体拖累,亦非我所愿。
曹居衡锁了眉头,他只道他曾经受过重伤,身体不好,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不好。
还有救吗?他睨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子杞一笑:如何没救?伤病而已。损了心肺,旧伤复发,多休息几日罢了。
他轻描淡写道,殊不知,他曾是在阴曹和阴差硬生生抢回一条性命。
另一边,那陶清漪听到萧子杞这般说,早就颤抖着嘴唇愣在那里,有些泣不成声了。
她竟是死得这样惨吗?她问萧子杞,眼泪若决堤。心中有无限疼痛,却没有出口。
萧子杞望着她,淡淡的,温和地,唯独没有去接她的话。
而后,她突然就像是疯了一般,想要跑出去,去找元朔讲理。
我要问问他,为何要杀了我的丫鬟!陶清漪双目猩红道,似乎仍旧不能接受琉璃之死。
身旁的曹居衡感觉陶清漪有些无理取闹,愠怒道:一个丫鬟罢了,死就死了,你这样去找三皇子,是也想要找死吗?他很不耐烦地扯着陶清漪,将她甩在地上,居高临下地望她:你简直是不知深浅!
那坐着的萧子杞,望见陶清漪这般,亦严肃了面孔:一个丫鬟的性命,对于一位当朝皇子来说,轻如草芥,死不足惜。陶小姐,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讲理。有的事情,它根本就不需要道理。我的话就在这儿,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就因为他是皇子,所以他就可以草菅人命吗?陶清漪不解。这世上存在着王法,又何曾有过王法。从前的时候,她是中书监的女儿,所以没有体会,如今她是一介平民了,终于体会至深。
萧子杞闻言,点了点头。
就因为他是皇子。
没想到萧子杞这般直白地说出来,陶清漪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就算是哭,她也再没有气力了。
天空上,不知何时竟是飘起了雨夹雪,打在脸上,却是疼痛。
陶清漪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曹府的,似乎是曹居衡带着乘轿回来了,又或许不是。她浑浑噩噩的,对于外界的一切,她突然好像一下子都不在乎了。
一直到三日后琉璃下葬,陶清漪也没有亲自过去。萧子杞既然说她最好不看,她干脆就不看了。一个人窝在春岁居中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小豆子被她派去参加琉璃的下葬仪式,说是仪式,其实也就是找口棺材,就地掩埋了。但是对于一个丫鬟来说,这样的仪式,也算是厚待了。
入夜,又梦到了从前,建康的旖旎风光,记忆中的淮水,一对父母,几个姐妹兄弟,一个情同手足的丫鬟
他们一家,从南到北,这一路,如今,终于只剩下她了。
梦中的家人站成一排对着她笑,笑着笑着,却突然凭空消失了,任她在风雨中如何找寻,却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给她留下。
她从梦中醒来,惊得坐起身子,那前胸后背,皆黏在身上,湿漉漉的,尽是冷汗。
她吁出一口气来,突然觉得有点渴,开口叫了琉璃,当那声音脱口而出,她又想到琉璃已死。一抹悲伤的情绪再次灭了顶,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那门外待命的小豆子听到陶清漪的动静,推了门走进来。见到陶清漪哭得歇斯底里,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只能走到她的身边,默默地站在那儿陪着她。
一直哭得有些脱力了,陶清漪的心情才算稍稍有了缓解。她接过小豆子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喝下,而后,便有些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这一觉,倒是一夜无梦。
第39章 (三十九)塘中救人
琉璃的事情,陶清漪一连消沉了好些天。这些天,她突然想得开了些,看得淡了些。人这一辈子,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她毕竟还活着,她的弟弟也还活着,即使为了她的弟弟,她也要尽可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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