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照在府衙大楼里只杀了英吉利亚人,那些当走狗的端朝人她是一个也没动。并不是因为她多么的仁慈,而是因为这些人参与到了英吉利亚人对同昌的建设中,很多东西他们是十分了解的,留着还有用。
守在暗巷中的亢龙和胡亚没想到这两位壮士还能回来。
他们揉了揉眼睛,看着这两位身披晨光走入暗巷之中,并朝他们招了招手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就搂在了一起。
“两位居然真的做到了!昨夜府衙没什么动静,我们还以为侠士知难而退了。”胡亚双目含泪,十分激动地拥着亢龙说道。
亢龙嗐了一声,推搡着胡亚说:“起初咱不是听到一声?你还吓一跳,怎么没动静了。”
松无恙抱剑靠在巷中,对他们两个道:“你们去通知城中百姓,半个时辰后,就在府衙东面的空旷处集合,有些事要跟他们说。”
胡亚一迭声地应着好,连忙拉着亢龙外来处走。
看两人走了,松无恙这才偏头问李照:“阿姐为什么不自己说?”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一个男人的身体,若是传出女人的声音,想必是令人害怕的。”李照摇了摇头,解释道。
不过她转念一想,昨夜在那个少年的房间里时,他对于这副违和的情况可是丝毫都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意外来。
那孩子是个能成大事的,李照如此想到,可他心中有牵挂,这样便多了一分阻碍,其结果也有未可知了。
松无恙嗤笑了一声,说:“世人多愚昧,阿姐能展露诸般诡秘,即便不能叫人信服,也会叫人惧怕,而往往惧怕就已经够用了。”
“不和你说这个,走吧,咱们再去看看府衙里面的那些软骨头。”李照拍了拍身上残存的衣服,起身往府衙去了。
说起来也是有意思,何冲在面对英吉利亚人时臣服,如今知道英吉利亚人被李照杀完了,又马上调转狗头,开始拍李照的马屁了。
现如今,他领着府衙大楼里还活着的端朝人,毕恭毕敬地候在府衙大院里,一派老实模样。
“诸位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慌。”李照背着枪提着剑,以一副回了家一般的主人模样跨进了院子里。
她环视了院中垂头站着的这些人,倒没发现什么刺头儿。也是,能是刺头儿的,也就不会臣服于英吉利亚人,为他们卖命了。
“侠士明鉴,我们都只是迫于淫威,不得已才帮着他们罢了。”何冲搓着手站出来道。他头上身上都还有伤,一说话,耷拉着眉眼,显得可怜极了。
松无恙抱着剑坐在院墙头上,她虽然没什么道德好恶,却相当瞧不入眼何冲这样摇尾乞怜的人。于是她掰了一块碎瓦片,甩着手腕打将出去。
咻的一声。
碎瓦片打在何冲的膝盖上,将他打得扑通一声跪着了。
李照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松无恙,示意她不要捣乱,接着继续对院中众人说道:“谁手上沾了同胞的血的,自己站出来,不要让我去请。”
间接作恶与直接作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直接作恶的人与百姓面对面接触过,李照要想将同昌城之后事情顺利进行下去,那就得向百姓们展示自己的力量和立场。
可惜,李照这话音落下许久,都没人敢站出来。
此时,那个昨夜为李照画画的少年正抱着一个卷轴,颤颤巍巍地低头站在队伍末尾处,他知道自己身后的大楼里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前头那个一看就格外渗人的男人做了什么。一阵恐惧从脚底滋生,将他扎根在原地,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你叫什么。”李照走过去问他。
少年恍如受了惊的兔子,红着眼睛抬头看他,抖了几抖之后,嗫嚅道:“格洛。”
英吉利亚人的名字。
李照的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卷轴上,伸手想要去碰一碰,可格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抱着卷轴朝后避了几步。
“你之前跟我说,你的母亲在他们手上。”李照也不计较,她拦下了冲过来要杀鸡儆猴的松无恙,继续说道:“现在他们都死了,你不去找找你的母亲吗?也许她就在这栋楼里。”
格洛摇了摇头,说:“没人知道她在哪儿。你杀了他们,那我的母亲被困之地就永远无法被找到……他将我和母亲一起从英吉利亚带过来,并不是因为母亲多么重要,而是因为我过目不忘,且传承了母亲的工笔……作为我的软肋,母亲的存在只是锁住我的一条镣铐罢了。”
他的画技,他的容貌,他的语言,都是继承于他的母亲。
只有这一头金发——
原本怯懦不已的格洛突然就想是发了狂一般,开始去揪自己的头发。他发了狠,每一下都十分用力,好些头发被连把地薅下来,撇弃在地上。
“够了。”李照皱眉过去按住他的手,说:“既然埃塞贝克特将你的母亲和你带过来,那么想必是不会轻易杀了你母亲的,只要他的确关了人,那么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左右不过是这栋楼里的某一处。如今他死了,我们一层层慢慢去找,还愁找不到?你又何必自暴自弃?”
格洛有用,而且很有用,李照希望能留下他,不惜一切代价。
后头的何冲像是嗅到了一线生机,连忙过来腆着笑脸说道:“侠士,我可能直到他娘在哪儿,我带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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