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名刀朝外头面色如常地看了一眼后,将门关上了,转身说道:“门外跟踪的人没有撤走,但也没进来,身手都不错,看来万俟名扬的确有问题。”
“照娘和我说,万俟名扬虚假得很,我以往只觉得他是文人的酸臭德行,这看来,他还真有可能有问题。”阮素素拂袖坐在靠背方椅上,愁容满面。
仇英在晚宴上都没怎么吃饭喝酒。
是以,他一进屋先到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牛饮一口后,插话道:“小照到底什么情况?我看你们都不急的样子?”
阮素素指腹摩挲了一下袖摆,神色莫名,“照娘的确是失踪了,但我们后来还发现她的行李也一并消失了,所以猜测她有可能是自己走的。”
“嗯,窗户口只有一道离开的痕迹,我追出去也没有看到两个人的脚印,说明她没有被胁迫。”柳名刀坐了下来,接过仇英手里的茶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一个晚宴,宾客和主人各怀鬼胎。
除了赤脊那样天生就缺心眼的人以外,少有能吃得下,喝得了的人。
他这一晚上滴米未进,也是渴极了。
仇英一口灌完一杯,就着柳名刀的手又续了一杯,说道:“就算是她自己走的,可她身上那毒也是个棘手的吧?”
他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万俟名扬和沈婴婴查了一天,尽查到点没用的人和事,解药的影子都没见着,李照就算没失踪,躺在竹逸阁里也只有一个等死的下场。
阮素素本就忧心忡忡,一听到仇英这么说,心头焦虑更甚,不由地连连叹气。
“我请名刀过来就是这个事,我们二人是最先发现小照失踪的,按理说应该还有什么细节是我们二人没有注意到的……”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照娘不是那种任性的孩子,她不声不响地走,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这是什么?”柳名刀余光一瞟,打断了阮素素的话。
他搁下茶杯,起身走到阮素素身边来。
阮素素右侧是一个放香炉的高脚方桌,桌上摆着个镂空三角青铜香炉。阮素素不爱点这些东西,正巧李照也不爱,所以这炉子从没用过。
柳名刀将香炉顶上小巧的龙纹炉盖拿起来,就看到里头放着一片树叶。
树叶当中镂空,是一个大的圆,旁边则有不少的规律的小圆。
“阮姐姐,这么画,就是我们的暗号了。”李照娇憨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赤脊和青牙都有暗号,那我们也得有,这就是我的暗号,一颗太阳,好吗?”
“好。”
阮素素愣了一下,一边伸手从柳名刀手里接过那片树叶来看,一边说道:“这是……照娘与我约定的暗号。”
她的声音有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一丝颤抖。
“也就是说她现在没事了?”仇英一听,喜得都快跳起来了。
柳名刀拂袖转身看他,觉得他这兴奋得有些不对劲,便似笑非笑地问道:“老仇,你和小照什么时候关系好成这样了?”
仇英僵了一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右眼上的眼罩,抿着嘴重新坐了下来,说:“哈哈,名刀你这话说的,小照是我们的朋友,我关心她还关心出岔子来了?”
他的手放到桌下,不自然地握了握拳,又重新松开了。
阮素素跟着问道:“是啊,老仇,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照娘了?”
她一说完,室内就陷入了一阵沉寂之中。三个人神色莫辨,互相揣摩着,掂量着,就是没人起头开腔。
窗外寂静,能隐约听到蝉鸣声。
一股十分玄妙的感觉萦绕阮素素心头,她屈指反叩着桌面,敲了三下,说道:“为余驾飞龙兮。”
楚辞中的一句。
乍一出口,好像有些突兀。
然而在特定的人耳朵里,这是一个口号,也是一个身份的象征。
仇英并没有立刻就接话,他敛眸沉思了一会儿,同样并着两指,反手扣在桌面上,敲了三下。
三下之后,他开口接道:“杂瑶象以为车。”
柳名刀的神色不可谓不诧异,他眯了眯眼睛,握着茶杯的手放开,握紧,复而放开。
接着,在听到仇英接话之后,他跟着以双指反叩桌面,敲了三下,说出了最后两句:“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
片刻之后,室内响起一声长叹。
仇英站起身来,朝柳名刀展开双臂,脸上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欢喜。
柳名刀与他抱了个满怀,声音难得地带上了点哽咽,他拍了拍仇英的背,说道:“好兄弟,没成想,我们竟是在一起共事这么些年……”
几番感慨,好不唏嘘。
等到他们两兄弟侃完了,那头阮素素清了清嗓子,说:“其实我不是铁龙骑的人。”
闻言,仇英和柳名刀脸上的笑容一僵,差点裂开。
“别慌。”阮素素抬手示意他们冷静,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紫金令牌来,朝他们二人一举,继续说道:“虽然我并非铁龙骑,但我是受前卯字掌事之托,掌了这卯字牌,自然也就肩负了铁龙骑的责任。”
紫金令牌上,是李程颐亲手刻下的卯字。
每一个队长都会有一块专属的令牌,见令如见人,是与他们身后的文身一样重要的身份象征。
“我等会儿给我们掌事去信,说清楚眼下我们三人的情况,如何?”仇英问道,他只是监察掌事手下的三位队长之一,权限不高,所以并不能给柳名刀和阮素素提供多少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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