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翎见着这光景,在家也要被母亲嫌弃,索性收拾包裹,去投奔丝绸大商金宝。
后与那金宝的妻妹相识,经历了许多事情后,结成了夫妻。
此事自然是被李二夫人极力反对,好在这李花翎素来比较拎得清楚,并没有像是当初的安镜一样糊涂。
见着母亲不喜欢妻子,便从家里搬出来,又借着做生意的事儿,极少让妻子和母亲碰面。
但是该孝敬母亲,他也一样没落下,自己得闲了也总是回去瞧父母,有什么好东西也没忘孝敬他们,还借着妻子的名头送。又自己买了许多东西送给妻子,说是母亲送的。
其实妻子心里明白,但是他这个态度让妻子感动,也就尽量去孝顺那个不喜欢自己的婆婆。
所以与妻子的感情也没冷一分,母亲那里也是孝顺着,一直都是和和美美的。
不过这是后话。
海棠一家从瞻州离开后,到了天辰州。
在去往天辰州的船上,发现这船上的老板娘竟然是宋子茵。
她身后跟着一个清隽小子,海棠猜测,估摸着是她兄长的那个遗孤。
果不其然,待她认出海棠后,邀海棠一家在船头赏月。
她丈夫以前是个船老大,但是因为一次暴风雨瘸了腿,不过对于这片海域是了如指掌,正好陆言之有事请叫,他们便在一旁说话,海棠也跟宋子茵聊起了过往。
这不免也就提到了当初宋子千的事情。
当初瞻州战火起,便没工夫去估计那宋千,却不知他最后去了哪里,整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没了踪迹。
很快宋子茵便与她解这疑惑:“他四年前死了,四肢的筋被人挑了,我见着他在码头边讨饭,是他先认出的我,只是我想着他做的那些事情,终究是没办法原谅他,所以我没管,但是我家男人知晓了,就找几个人将他安妥,谁料想他那样子了,还去赌馆里,输了银子拿我夫妻二人的名头借钱,我夫妻二人又已出海,过了还银子的时间也迟迟未归,他就被赌馆里放狗咬死了,也是自作自受有天收。”
宋子茵对这个二哥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口气也淡淡的,仿若陌生人一般。
“我瞧跟在你身边那孩子,是你大哥那个的孩子?”海棠也多问了一句。
宋子茵回头看了一眼侄儿,看似狠厉的眼里,多了几分慈祥,“是啊,这孩子也是命好,当初若非是你,莫说是他能有今日,便是我与我那苦命的嫂子,怕是早已成了一被抷黄土。”
她说着此事,大抵又因多喝了些酒,话也就多起来,跟海棠说起她们到天辰的事情。
她们俩从南亭候逃出来后,给海棠送信的消息终究是传了出去,被王府的人追杀,嫂子为了救她性命惨死在乱刀之下,那时候她就抱着侄儿躲在暗处,眼睁睁地看着嫂子惨死。
可是为了孩子,她只能苟且。
再到后来,天辰终究不敌大元铁骑,成为了天辰州,原来的皇室不复存在,海棠夫妻的身份也大白天下,可是她还不知道,仍旧躲躲藏藏的,一次受了重伤,被她男人捡了回去。
相处久了,她也累了,两人便凑合一处过日子,等着知晓海棠的身份后,也就借着这点势头,做起了这海上的生意。
“其实我不后悔当初给你送信,哪怕你不是什么大元国的王妃,真的。”她一边喝着酒,一边同海棠继续絮叨。
“我信你。”海棠见她红着眼睛,这烈酒一杯一杯下肚,只是不知可能洗去她过往那些不好的记忆。
这时候只见她忽然抬起头来,看朝海棠问道:“他死了么,我听说他砍下那恶妇的人头,然后又逃了。”
海棠知晓,她问的是镇安伯,她爹。
“死了。”
然后宋子茵就哈哈笑起来,“死了就好,不然我这午夜梦回,总觉得对不住娘和大哥大嫂。”又仰头喝了一杯酒,“你说可笑不可笑,当初多少人羡慕我娘啊,可是谁知道这就是天大的笑话,我娘到死都不知道,我爹为何不纳妾……”因为她娘在她爹的心里,只怕就是个延续血脉的工具罢了,连妾室都比不得。
她甚至怀疑,她娘的死,是不是她爹也参与其中。
“我觉得,宋子千是我爹的亲儿子,两人坏得那样纯粹,连至亲骨血都不放过。”她看着特别有精神地说完这话,可是下一刻却一头栽在桌面,昏睡了过去。
她那与陆言之聊天的男人见了,急忙和陆言之说了句稍等,然后匆匆赶过来。
与此同时,她那侄儿也一脸焦急地跑过来。
海棠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其实宋子茵前半生的苦没有白受,这世间对她也不无情,最起码她现在身边还有两个挚爱她的人。
宋子茵喝得太多,第二天海棠一家下船,她还没醒过来,是她侄儿和男人来代送的,海棠与她留了封信,便踏上了天辰州。
在天辰州待了三个月左右,也算是将这天辰州走遍了,坐船去往秦州。
大抵没有缘份,所以没遇到宋子茵家的客船。
于秦国他们也没有什么故人要访,所以是漫无目的的走。
可没料想一日他们一家在街头吃本地特别有名的小馄钝之时,前面便传来一阵打骂声。
海棠抬头看过去,是个中年妇人正在掐打身后的年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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