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做不到像周箨和扬随那样轻易就能在高中消化掉高难的大学数学知识。她已经有的成绩都是建立在一套又一套做完的模拟卷、练习册上,依靠刷大量的题目来总结题型、复习套路、反复熟练,去应付那一张一百五十分的试卷。
即便右手指节已经生起厚厚的茧子,在高三的前两次月考中,数学成绩也总是卡在一百三十分,没办法再上升。
女生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睡觉的时间再次被压缩,心态又焦虑,眼见得一下子憔悴了很多,话都变得少了起来,每天都迷迷糊糊的。
连扬随都瞧出了端倪,破天荒地不再损她,还坚持每天中午利用竞赛生的时间优势提前去食堂打好饭带给她,替她节省时间。
昏天黑地的高三在一天一天地向前飞奔。
清晨从被窝里睡眼朦胧地爬起来,因为缺少睡眠而充斥着呕吐感的早上只能随便塞点不刺激的东西进肚子里,掐着点冲出家门坐上地铁,掏出用来记录不会的单词和语文字音字形的小本子一边醒神一边复习,浑浑噩噩地上完一天的课,回到家中后依靠咖啡和甜食熬到凌晨,失去知觉地倒在床上,然后周而复始。
每一天都是在不断重复,唯一能够感知到时间流逝的地方只有写在后黑板的高考倒计时。以至于时欢在顾之京来专门问下周一周理科班晚自习的放学时间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生日要到了。
生日那天的晚自习恰好是数学统练,因为老师临时修改题目里的错误延长了十五分钟。
时欢在卷子收上去之后和擅长数学的同学对完答案,在教室里等了顾之京半天也不见人来,发现自己大概是想多了,于是慢吞吞地收拾完东西走出校园。
高三年级在单独的教学楼,偏僻又安静,有单独进出学校的小路和铁门。
时欢走出来的时候整栋楼里几乎都没有什么人了。已经是月上中天,她失魂落魄地踩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穿过保安亭和铁门。
然后——看到了等在路灯下的周箨。
他穿着深色风衣,昏黄的路灯灯光在他的周身投下朦胧的光影。那双向来清冷不动声色的眼睛里似乎藏有名为温柔和喜悦的光。
第20章
时欢头脑发木地穿过马路走到另一侧, 扬起脸面对面盯着周箨看了几秒钟,才相信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你来找我怎么没有提前联系我呀?”入秋以来的寒冷天气似乎让女生的思维都变得僵硬迟钝了起来,她恍惚了半晌, 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惊慌失措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检查,确认真的不是自己漏看了什么消息才松了口气, “我们今天数学统练,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没有。”
周箨提起手里一直拎着的袋子给她。时欢拨开纸袋看了一眼就发出了幸福的感叹, 拎着袋子在马路上兴奋地蹦了蹦。
两串糖葫芦, 一串是传统的山楂,一串的山楂被从中切开,夹了草莓进去。
“我们小学门口你曾经很喜欢的糖葫芦。去年你说让我不用再买礼物给你, 这个应该不算正式的礼物。生日快乐,笑笑。”
明明女生的原话是“不用再买礼物, 你记得我的生日我就很开心了, 能来帮我庆祝就最开心了”, 被周箨一复述,听着倒是她分外冷漠不领情。
“谢谢。”时欢笑着道了谢, 吸了吸鼻子,决定看在糖葫芦的份上不去和不擅长表达的理科天才在这个问题上计较。
金黄色的糖衣在灯光下泛出甜蜜温柔的色泽和香气,被浸泡在总也解不对的函数压轴题里苦涩麻木的心慢慢复苏,时欢抽出带草莓的那一串糖葫芦递给周箨:“你不会从首都专程赶回来就是为了替我带两串糖葫芦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还真的是很感动。周箨和她有很久没有联系了,她一直以为他忙到废寝忘食根本不会为这种小事花费心思。而现在想来, 顾之京鬼鬼祟祟地来打听她的放学时间也应当是受周箨所托。
但当时她回答的是五点半。数学统考一向是五点半结束,今天因为出现了临时修改题目的状况,再加上她交卷后磨蹭了很久, 已经过了六点。周箨是不是在这里默默等了她半个小时?
是为了给她惊喜吗?
其实最令时欢感到惊喜的,还是周箨这一次回来可以在天城停留很久。
他已经读到大学四年级,学校里的课程和考试基本都结束了,准备的出国考试也考到了满意的成绩,手头的论文才完成投稿,得到了一段难得的空闲时间。
于是一直以来的情况发生了逆转,忙得不可开交的变成了时欢。
每天匆忙抓着早餐冲出家门,晚上披星戴月回到家里,偶尔会撞上出门丢垃圾和采购食物的周箨。充实而枯燥的高三生活也因为家门前的偶遇变得有了一些期盼和亮色,不再像一个人孤军奋战时那样沉重。
心态因为他的出现变得重新像以前在初中时那样无所畏惧起来。
时欢每次见到他一面,都要在心里默念一遍“首都大学”的名字给自己打气。似乎把“和眼前的人读同一所大学”当做目标比“读首都大学”这样干巴巴的目标有激励性不知道多少倍,前者只是想一想都会幸福得忍不住托腮傻笑。
时欢心里好像出现了一个拿着旗子的小人,每每感到疲惫困倦的时候都会冲出来向自己大喊那个藏在心底的目标,而后她就会干劲满满地提起笔再刷上好几页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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