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动作惊扰了这里积蓄已久的落灰,无数细小灰尘被扬起在空气中,又悠悠然落了下来。傍晚昏黄的日光透过窗子,明明视线并不是很清楚,很奇妙的是,他竟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谁的呼吸有片刻凝滞。
少年拉起女生的胳膊,同样用气声示意道:“找到了,走吧。”
一摞老得泛黄的物理、化学、生物竞赛题目集锦和科普读物被放到了时欢的车筐里。
不知道有多久没被翻开过了,书页上还有少年来不及拂去的灰尘。时欢怀着虔诚的敬意摸了摸这些年龄比她都大的老书,只觉得入手酥脆,大约她稍一用力,就要违反“不能蓄意破坏公物”的校规了。
“我知道现在你的同学里有人在筹备学竞赛。不过关于竞赛,我还是建议跟随自己真正的兴趣做选择。功利地说,要在竞赛里取得名次并不简单,没有兴趣支撑更是会异常痛苦。往年就有很多学长学姐因为投入精力在竞赛里却并没有得到回报,再转过头去准备中高考也来不及,最终去到了远不及自己水平的学校。”
“而不功利地看,自招也好,加分也好,都是你通向未来的助力。但如果本身并不感兴趣,只是为了进名校,这份助力只会让人在歧途上越走越远。”
少年的话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却掷地有声。时欢也多少听阮嘉言和其他同学议论过竞赛相关的事情,却从没有听过这种建议。
别人说的,好像大多都是哪些竞赛课目有利于自主招生、加分和保送,哪些科目竞争压力小好出头呢……
也许是见她愣在原地没动,少年担心自己的话一下子说得太重,又转过来好言解释道:“数理化是非常讲究兴趣和天赋的学科。哪怕考进了首都大学,学了自己并不喜欢的专业,即便非常努力,也做不出太好的成绩。”
“不如把这些时间花在探寻自己更喜欢也更擅长的学科上——不过那些都是后话,现在你还没有真正接触物理、化学和计算机,我的建议是先读一些浅显易懂的科普读物,然后翻一翻竞赛真题,如果真的有兴趣,再做选择。”
时欢反应过来,连忙推着车从车棚出来,小跑几步跟上,重重地点头:“我记住了。我觉得,你说的是我这么多天听过的最有道理的了。我决定就听你的。”
少年一向冷静暗淡的瞳孔中惊诧的情绪一闪而逝,随即下意识地握紧了车子的把手。
“其实你也不是不能听听别人的意见。我也只是根据自己的经历……”
“好啦好啦!”时欢没心没肺地打断他的话,轻快地骑上车子,“你那么厉害,我当然要听你的啦。而且,我不傻,不是不知道别人给出的意见会有保留。如果我去问别的学长学姐和老师,即便再不合适,他们也不好开口劝退我。”
“可是你不一样,”时欢笑眯眯地侧身凑近他,“我们关系这么好,你说的肯定最中肯了,是不是?”
男生紧绷的神色和心情奇迹般地舒缓了下来,然而还没等他回话,场面就已经乱作一团。
“啊——”一声划破长空的惨叫。
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摔了出来。
“小心一点啊!”男生无奈又隐藏不住担忧的声音,“为什么骑着车子突然向我这边侧身啊?还有,你扑过去抱那些书做什么?”
“车筐里的书太重了,我没把控好。”女生欲哭无泪,“因为怕把书摔坏破坏公物啊!好疼,膝盖摔破了。啊!胳膊也破了。”
又是熟悉的场景。
少年无奈地扶额:“上来吧,坐我的车回去,让叶阿姨给你处理一下。”
第6章 只有时欢自己知道为什么。……
在学校与家之间循规蹈矩两点一线的重复生活中,是怎么察觉到时光悄悄溜走的呢?
膝盖和手肘处伤口愈合结痂,原本扎起来落在脖颈处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长过肩,周箨自行车车筐里的四级词汇书向后翻页,然后换成了绿色的六级词汇书。
脑袋里缺一架照相机的时欢:“……”
在周箨的感染下,她也想好好利用每天花在上学放学路上的时间。
一开始时欢想练习听英语听力,但听听力一旦开始就必须持续全神贯注,还会因为戴着耳机而听不到身后来车的声音,在路上很不安全。
后来邵昀建议背一道数学压轴题在脑子里做。
听上去倒是比在脑子里给单词书拍照更可行一些,但他完全忽略了高中题目和初中题目的差异。时欢依言试了两次以后发现,太复杂的题目她背不下来,时常会背漏掉条件,而太简单的题目,她有背下来的时间都解出来了。
第一学期行将结束,时欢放弃挣扎,每天眼巴巴地看着周箨将车筐单词书越翻越靠后,意识到仙凡有别,开始认命地自娱自乐。
这样的状态大约维持了足足两周,周箨才反应过来,上学和放学的路上时欢似乎总是很无聊,有的时候会看看他,又看看他的单词书。
连自己都很少有娱乐活动、更遑论揣摩女孩子心思的天才少年感到了为难,他认真想了好几天,终于在课间路过教学楼走廊看到两个女同学站在一起互相抽查背课文时得到了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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