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一条视频在网上迅速掀起第二波高潮,被媒体打量转发。
莫涵的特助对着手机足足楞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他隔着玻璃门,看向坐在长长会议桌一头,脊背绷着笔直坐着的莫涵。
乌黑的头发下,五官完美的脸,此时冷白的像冬日坠在廊下的冰锥。
苍白到透明。
眉拧成锋利的形状。
压抑的一身戾气,像随时要喷发的火山。
特助吞了吞口水,十分想当做没看见这个视频。
但他职责所在,信息报告的迟了更吃不了兜着走。
硬着头皮,敲了敲会议室玻璃门,推门而进。
莫涵和所有高层都看过来。
特助顶着视线的压力,走到莫涵耳边,“莫总,您出来一下,有件突发事件。”
莫涵眼眸微咪,像钢刀一样刮过特助的脸。
被这样注视,特助额头冷汗蹭的渗出来。
好在莫涵移开了视线,起身走到会议室外。
“您看下这个视频,已经在网上流传开了。”
莫涵视线骤然凝住,像尊石头。
视频里,赫然是他和一个女子赤,身躺在床上,女子脸被打了马赛克。
视频还打上了日期,正是他结婚那天的日子。
他脑子嗡嗡的。
特助说的什么他听不见了。
一股腥甜在口腔蔓延,顺着唇角流下来。
*
白粟手里拎着保温壶,身子挺的笔直站在吉迎写字楼大厅,看着门的方向。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一件精致的旗袍,白色披肩搭在手臂,腿上穿一双肤色圆头皮鞋。
优雅,高贵。
正是上班早高峰,来来往往的白领穿梭在大厅。
阮夏走进大厅第一眼,隔着人群一眼看到白粟。
不愧是曾经站在莫青延旁边的人,就冲此刻还能有这般风华,足够让人佩服。
白粟也第一眼看到阮夏,提着保温桶,高跟鞋在光洁的地板踩出卡塔,卡塔,有规律的节奏。
“夏夏。”她画着淡妆的脸,唇角擒着慈爱的淡笑。
“白姨。”阮夏亦颔首,“跟我来吧。”
阮夏有一步专用的透明观光电梯。
电梯缓缓升腾,被薄金一般的阳光笼罩的整个鲸市的风景渐渐收入眼中。
电梯门嘀一声打开,前面半层开放式办公间里,阮夏的各级秘书,特助井然有序的工作。
看到阮夏,接颔首恭敬打招呼。
阮夏频频微微点头。
挂在脖子上的门禁卡一刷,总裁办的办公室门打开。
“白姨,这边坐吧。”阮夏朝沙发出领。
白粟打量了一下,整个办公室三面采光,视觉开阔,设计新潮,细节处处舒适。
桌子上的水仙挂着晶莹的水珠,淡淡清香萦绕。
两人刚坐到沙发,生活助理已经充好了咖啡端进来。
一切都井然有序。
回想吉迎这大半年来傲人的履历,显然,阮夏把公司打理的很好。
白粟一颗心揪扯成一团,涌起酸胀。
如果自己当年没有那么多的算计,莫涵早就应该和她在一起了。
此刻,她会像亲生女儿那样,甜甜喊她,“妈。”
而不是此刻这样,唇角掀起淡漠的弧度,淡淡应酬。
此刻,白粟忽然明白,自己当年真是自作聪明。
阮明哲和盛听南都不是蠢人,恐怕他们一早就教过阮夏将来做个独立的女强人,不会丢了事业。
她再爱莫涵,也不会不自立。
绝不会把阮家捧到莫涵面前。
她这商业头脑,比起莫谨都不逊色。
她如果和莫涵在一起,两人强强联合,何愁比不上莫谨?
自己真是眼瞎啊!
心里后悔的要死,喉头哽了一下,低头,拧开食盒,推到阮夏面前,“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爱吃我亲手做的金鱼馄饨了,你尝一尝。”
氤氲的水汽从不锈钢保温盒里散出来,清亮亮的汤里,碧绿细碎的小葱里,红眼睛的薄皮小馄饨游动着透明的尾巴,灵动的像真实的小金鱼。
小时候,两家住的近,她总喜欢赖在莫家和莫涵一起玩,一天三顿饭有两顿饭都是在莫家吃的。
白粟手巧,弄的儿童餐特别好看。
这道虾仁小馄饨她和莫涵最喜欢。
阮夏轻轻笑了一声,后背慵懒的靠到沙发背,“白姨,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白粟眼睛凝了一瞬,忽然跪到阮夏膝盖边,“夏夏,我是来给你认错的。”
阮夏坐起来扶白粟,“白姨,婚礼那件事,你已经给过我赔偿了,不用这样。”
“不是那件事,”白粟不起来,手攀着阮夏的胳膊,“其实早在你十五岁的时候,阿涵就爱上你了,当年是我骗了他。”
阮夏疑惑的看向白粟。
白粟道:“当年是我贪心,我不满足你爸妈总是处处把联姻的好处落实到莫谨的头上,不帮着我,我就想着,能让你爱阿涵,爱到对他言听计从,愿意把整个阮家捧给他是最好的。”
“所以,我一边骗他,说他有一门联姻婚约,说你爸妈也只是把他当干儿子疼。”
“我一边反复告诫他,只能把你当妹妹,一边又让他对你特别好,让你误以为他爱你,这样你永远都追着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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