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眼里他是走了大运不费任何功夫就当上了皇帝,但只有他和亲近之人知道他在这名不副实的位子上做的有多么难受。
靠着父皇和鹤迁两代明君的建设,陈国还处在繁盛之中,但陈经赋自觉没什么天赋,生怕陈国的基业会在自己手中断送。
他又拿过来一份奏折:“朕不累,宋公公若是累了,可去那边歇着,让小鼓子来伺候吧。”
宋策闻言,暗暗抹去眼角的泪:“陛下,先皇的身体就是累垮的,就算这事务再多,您也不能累着您自己。”
主仆二人想起陈鹤迁,又是一阵唏嘘,悲伤的气氛在整个乾康殿蔓延开来。
“当年我一走了之,全部的重任便都交到了陈经赋身上,他懒散习惯了又怎能担得起如此大任,想来还是有些亏欠。”
“锻炼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池珂见到他这样倒有几分想笑,“陈经赋其实也很聪明,只是性子稍微懦弱了一点,对自己没什么自信。”
从陈经赋的状态来看,显然还不知道陈正青已经失踪死亡的消息,东北离这里有一个月的车程,等消息传过来,陈正青估计已经投胎转世了。
两人商议着要不要现身告诉陈经赋他皇兄的死讯,低语之时宋策却忽然朝这边看了过来,似乎是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但这边一片昏暗,除了两张小桌子一盏昏暗的灯,连个人影都没有。
宋策把目光收了回去,池珂他们也已经离开皇宫去了下一个地方,陈展鸿不放心自己的妻女,现下正在她们的府中保护。
没有人知道林挽宁一伙会不会再次出手,也不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和当年的鹤迁有关系的人都要留意着。
鬼使神差,池珂提出去看看林挽宁的父亲林穆安。
结果出乎两人意料,在林穆安的府中,两人又见到了林挽宁,按理来说宗泗派出的人应该已经来了寻安城,鹤迁却久久没有收到他们的抓到林挽宁的消息。
现在林挽宁更是完好的站在这里,未免让人宗泗是不是阳奉阴违,根本没有对林挽宁下手。
抛开这些事情不谈,池珂倒觉得林挽宁在这里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她还有一封信在林挽宁的手中。
觉察到两人的到来,林挽宁支开下人,独自在院中等他们现身。
见只有池珂一人,林挽宁怔愣片刻,自嘲的笑道:“殿下当真不愿见我?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
池珂嘲讽道:“你省省吧,这句话说了那么多次,你看他想理你吗?”
林挽宁没有被她激怒,面色平和道:“你来这里,是为了那封信吗?”
“既然知道,把信还我吧。”
林挽宁摇摇头:“信我已经扔了。”
“你……”明知她可能是在骗自己,池珂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信里的内容你也看了?”
“我说没看你肯定是不会相信的。”林挽宁假惺惺地道歉,“私拆你的信件,我很抱歉。当时那小妖怪把信给了我,我以为是写给我的,便拆了,没想到不是。”
这纯粹就是在胡扯了,池珂一个字都不信:“你还记得信里写了什么吗?”
林挽宁抬眸,故作惊讶道:“这信不是池姑娘的写得吗,现在居然还来问我?”
“年代久远,忘了。”
“巧了,后来那封信丢了,内容我只匆匆瞥过一眼,我也不记得了。”
“……”
池珂能耐着性子同她聊这么多已经是极限,尤其她这个做作的样子,让池珂尤其不爽。
没等她发作,林挽宁又道:“池姑娘不会是要在这里杀我吧?林丞相他只有我一个女儿,在皇陵待了那么些天才回来看一眼,若是在他府中死了,林丞相怕是会伤心至极。”
池珂低估了她厚颜无耻的程度,趁她不备直接一手刀拍晕了她。
就在刚刚两人谈话之时,她已经感应到了那封信的所在,这次意识到自己当时应该在上面加了封印的,除了鹤迁其他人都不能打开。
如愿在林挽宁房间的暗格中翻到了自己的信件,要拆开之时池珂却犹豫了:能让她特地加上封印,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万一鹤迁询问自己该怎么办?
犹豫再三,池珂把那封信收了起来,在林挽宁身上下了追踪咒,便离开林府去找鹤迁。
鹤迁果然问起那封信,池珂坦然地说信被林挽宁藏起来了自己也找不到。鹤迁将信将疑,但也没再追究。
他道:“我思索许久,还是要告诉陈经赋他皇兄的死讯。”
如果他们不说,这些凡人可能永远都找不到陈正青的下落了。
“那就去告诉他吧。”池珂提出了一个较为温馨的方式,“托梦。”
陈经赋在梦里见到了自己的皇兄鹤迁,还是那副少年模样,只是多了几分威严和凌厉,他不顾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年岁,哭着抱上去:“皇兄,朕好想你……”
当了皇帝之后,他才知道当年在父皇和皇兄的庇护下他生活的有多么快乐闲适。
鹤迁礼貌地安慰他两句,告诉他陈正青已被奸人所害,尸骨不知所踪,只留下一枚玉佩。
“陈正青早年虽然作恶无数,但在东北也是励精图治,我将玉佩留在这里,代他葬入皇陵。国务繁忙,你须得注意身体,国不可一日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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