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栽种翠竹,高高的竹子围着汤池,竹子之外的草丛里点缀着浅蓝和粉紫色的不知名花朵,规整有序的构建出一方静谧。
隔着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她的身影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显出几分无言的单薄柔和。
罗钊走过去,脱鞋坐到她身边,脚碰下她的。
许颜避开,想了想,踢他:“离我远点。”
“真生气了??”
她看着水花:“谁让你进来的?”
这温泉酒店全国连锁,罗氏有参股,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进来,但是她没允许。
罗钊说:“我自己。”
看,他不需要她允许。
许颜扯下嘴角,轻哼:“罗总权利真大。”
“我不进来,怎么道歉?”
这是道歉?许颜说:“你道歉啊,我听着。”
“对不起。”
她还等着呢,他闭嘴了。
许颜转过头去:“完了?。”
“道歉不都说对不起?”
“……” 许颜窒息,尽量放平语气,“说说你错在哪儿?”
“我觉得我没错。”
“……那你来道歉?”
“你觉得我错了?。”
“我觉得什么就是什么?”她简直被他气笑?,睨他一眼,说,“那我觉得你现在可以滚出去。”
“这句我听不见?。”
“……”
许颜有一点无力,每次跟罗钊掰扯,她都特别无力,有种走路撞到墙的憋闷。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输了?,她心里腹诽着,正待一击即中,他先笑?了?,伸手过来,握住她的。
“别气了?,我知道刚才不经你允许,擅自用这种直观的方式宣告我们的关系是我做的欠妥,我当时心里憋着气,所以行为上有点失控。你现在可以生气,可以骂我打我,但是我只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后,你可以继续骂我打我,但是不能生气了?。”
他手指张开与她交握,扣着就不松开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认真:“气坏了,谁赔我?”
他太真诚,甜言蜜语分外熨帖,本也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许颜心头一下就软了?,却还还有委屈,和一点恃宠而骄的娇气。
“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明天怎么见?人?
“亲一下就见不了?人了?”罗钊笑?,戏谑说,“这次住一间房的不少,明天都不出来了?你思想有点不对啊,比温诺想的还多。”
“关温诺什么事??”
“老顾之前说,温诺写小说都是一分经历,九分想象,或者没有经历,全靠想象。我之前不懂什么意思,现在好像懂了?点。”
这个比喻。 许颜脸色红了?点,也暗笑?自己狭隘。
她咬唇不语,偏罗钊不肯作罢,他凑近她,笑?容里多了?点恶劣,声音微沉:“即使没有刚才的事?,我们公开关系,别人会以为我们只是只在一起吃饭聊天,牵手看风景的关系?嗯?”
“……”
许颜无话可说了?,不想认输,只能使用暴力。她打他几下,弯腰捧起水直泼他的脸,觉得不过瘾,索性整个滑进汤池,用装饰用的木瓢舀了?水泼他。
连着几大瓢,罗钊很快全身湿透,她得意又挑衅的望着他,笑?声银铃一般,分外快活。罗钊看得心痒,也下到水里陪她玩闹。
男女力量悬殊,许颜很快笑不出来,改为又笑?又闹,赖皮打滚。
“罗钊,你怎么这么讨厌。” “罗钊,你有没有绅士分度?” “罗钊,你再不停手,你就死定了?。” “罗钊,你给?我滚开!” “罗钊,你今晚睡地板吧。”
罗钊、罗钊、罗钊……
命令一句句说出来,许颜仗着在房间没人看到,兴奋之下,声音毫不压制,但她忘了?,酒店房间虽然隔音好,露台却是敞开式设计,声音可以飘好远。
温诺从未见过许颜这般疯玩的样子,也想象不出,问顾时敛:“想不到罗钊还能这样玩?”
顾时敛正看书,抬头问:“怎样?”
温诺:“他居然也会主动,还能陪着笑?,陪着闹!”
“是呀,哑巴木头人,你闺蜜怎么看上的?” 顾时敛笑?一声,语气是十足的幸灾乐祸,“你下次问问是不是比拜把子的亲兄弟难?”
“…………”
温诺“难过”一晚上了?,尤其刚才在许颜房间听她坦白,她都想撞墙了?,她这个眼神儿!她说了?罗钊多少坏话啊!
她都后悔死了,顾时敛不安慰,还笑?话她!温诺简直了,直接扑上去就是一顿“教训”!
温诺房间离许颜房间稍远,声音还不太明显,王默这边就隔着一面墙,基本算是全程直播。
王默坐在酒柜边的高脚凳上,倒着酒,唇边荡开一抹玩味的笑?,悠悠然说:“看来认错成效不错。”
何嘉绮坐在床上,转过身看他,眉眼弯弯的:“想不到罗总那样高冷的人,也会做小伏低,逗女人开心。
“男人都这样,不会是因为不想,真遇到的喜欢的,木头哑巴一样会满嘴骚.话。”
“难怪吃饭的时候,罗总给江少送虾,给?你送抹了苦胆芥末的海胆,我以为是嫌你们话多,原来是在警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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