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得五花八门。
但核心都是,手气烂。
半决赛在10月份最后两天。
早在半决赛开打前,官方就早早卖起了今年全球总决赛决赛夜的入场券。
今年S11的决赛举办地在深圳宝安体育场,足球场搭台,四万观众席,全部开放。
这天早八点正式开放购票,八点零一,整四万张观众票,包括内场外场、看座看台,被一扫而空。
不光是普通观众,还有大量黄牛入场。
多年经验,不论最后夺不夺冠,NOG都是黄牛炒票的价格宝。
像去年,nog连s赛都没进,打到四强,还剩一个rpg,最后决赛韩国内战,别说炒票,票都差点儿砸黄牛手里,原价出都没卖出去。
半决赛前一天,刘一祎刷着刷着手机,眉头凝住了:“我操,咱们队上热搜了。”
“联盟营销部买的?”杨焕文问。
“应该不是。”刘一祎把链接发进了群里,“贴吧有人匿名发了自愿捐肾的手术单,说他就是卖肾也要来看nog打决赛。决赛门票炒到两万一张了。”
众人静了会儿。
俞夺问:“原价多少?”
刘一祎:“五百二。”
俞夺:“……”
当天下午,赛事官方宣布四万张观众票全部原路退款,采取摇号购票,一人一号,分批摇号。
这个一时在黄牛贩子朋友圈掀起腥风血雨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次日半决赛的如期举行。
半决赛分两天。
第一天箱子打北极星。
第二天?NOG打TS。
第一天比赛,第一场刚开始五分钟,各大直播tv的赛事直播间热度就已经破了今年一整年的热度最高峰值。
一边是今年夏天脱颖而出的新人队,一边是已经双冠过的世界冠军队。
虽然弹幕上全都是箱子冲冲冲,箱子必胜,lpl必胜,不过压竞猜的,全都诚实地把豆子压给了北极星。
NOG没去现场看比赛,聚在廖小天这儿的套房看家庭影院投屏。
蓝星有点儿忧虑地抬着头看:“你们觉得箱子和北极星,胜率几几开?”
一时没人说话。
从个人感情上,都希望是十零开。箱子十,北极星零。
无关私交,只是希望lpl能赢。
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刘一祎不敢把话说满,试探道:“七三开?北极星七,箱子三。”
廖小天焦躁地叹了口气。
whisper抬头看着屏幕:“我觉得也差不多吧。胜率七三开。”
蓝星看向俞夺:“俞夺,你觉得呢?”
俞夺支着下巴,躬身坐着。他笑了下:“你要说实力,可能就七三开吧。”他停了会儿,“但谁赢谁输的事儿,只有百分百和零。北极星赢是百分百,箱子赢是零。”
室内静住。
俞夺舔舔唇,视线收回到投影屏的比赛上:“鲨鱼还是年纪太小了。”上台的时候,腿都在抖。
蓝星苦笑:“世界冠军来当战队教练,确实降维碾压了。”
俞夺瞥过去:“不用谢。”
蓝星:“?”蓝星问,“谢什么?”
俞夺:“我这种优秀的世界冠军选手,退役后没去当教练,没对你们这个脆弱的行业产生重大打击,提高就业门槛。”
蓝星:“……”
俞夺听见一声笑,回头,威胁似的看向敢笑出声的蔺回南:“你有想法?”
“没有。”蔺回南敛住眉眼,轻声说,“哥,良心选手。”
“……”蓝星一脸难以言喻,“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可俞夺一胡闹,紧张的氛围就消散了不少。
等俞夺又静下去,那种紧张便又慢慢地、紧密地包裹了上来。
不是害怕箱子输掉比赛的紧张,而是北极星每拿到一个优势点,便让人觉得被北极星压着打的仿佛是自己。一周之后的决赛中的自己。
至少刘一祎是这种感觉。
这么说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刘一祎是老恐韩症了。
也不光他。
是整整几辈,在lck支配的时代中成长起来的lpl选手。他不过是其中一个。
从他在lpl出道那年,lck就是全球总决赛冠军,就是世界冠军,到他职业生涯都过了大半了,lck还是全球总决赛冠军,是世界冠军。中间甚至没有断过一年。
他们,lpl,可以在自己赛区内拿冠军,可以出国在季中赛上拿冠军,可S赛,全球总决赛,这个含金量远远高于其他所有冠军之和的比赛上,他们频频失利。
十六强,八强,四强,亚军,亚军,亚军。
就是没有冠军。
他们永远拿不到冠军。
LPL无冠,仿佛是自S4之后,就牢牢铐住众人,成为了一个无法打破的魔咒。
旧的王朝已经崩塌。
而新的朝代尚未建立。
俞夺没有在明面上和战队说,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俞夺最后一年了。
等俞夺退役,新时代,这个名字和这个名字带来过的短暂辉煌,就彻底落幕了。
贴吧有个上万回帖的高楼,把俞夺比作这一条黑暗之路上唯一的火星,说它存在的作用,不是替来者照亮前路,照出你要去走的方向,而是告诉每一个走在这条路上的人,这条路上并不永远是一片黑暗,天曾经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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