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汲,你敢不敢?”
徐安澜不由看着面前这个人,他目光里透着坚定,不似她前几天在机场见到的那个憨憨的只知道种茶的方汲。
“当然!我是吃井村百家饭长大的,我这辈子就打算扎根在村里,一辈子都不会走。”方汲松开手,“谢谢您,时总。”
时屿点点头,英俊的脸上显出几分暖意。
徐安澜沉默。
中午是在公司食堂吃饭,徐安澜跟时屿面对着面的位置,她憋了大半天,看看他,低头吃两口饭,再看看他,又吃两口,其实她都没怎么吃。
时屿觉得好笑:“徐律师,下饭菜?”
徐安澜:“……”
她撇撇嘴:“时总,您还是保持您的高冷吧,更符合您的气质。”
时屿笑了笑,继续吃饭。
食堂伙食不错,大约又知道大老板来了,水准在平时之上,味道不比外头餐厅差。
徐安澜吃了两口,索性放下筷子直愣愣看时屿。他吃饭速度挺快的,不像圈里那些贵公子讲究得一口饭得配上多少菜,再慢条斯理,动作优雅。他就是埋头吃,一口饭一口菜,速度很快。
“您这是小时候没吃饱饭?”她打趣,挺损的。
时屿抬眼,咽完嘴里的东西才说:“能快速解决的事情,浪费那时间干什么?”
徐安澜一噎,竟无言以对。
工作重要,所以,吃饭成了浪费时间的事情?
然后,她就笑了起来,那些迷恋时屿迷恋得要死要活的姑娘们可都看走眼了啊。
转念一想,徐安澜又觉得自己该道个歉。时屿总说他自己是个生意人,但在这诡秘的商场他足够坦荡,也足够善良。
“时屿,对不起。”她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姑娘。袍茉
时屿诧异,不懂她没头没尾的这一句,可他还是说:“不容易,能得您一句对不起。”
徐安澜翻了个白眼,重新拿上筷子,“你不是说自己不是慈善家?说你帮不了每个人?”
时屿看她餐盘里还是满满的量,放慢速度,“我确实不是。”
“那你还给井村这么优厚的条件?”
“我记得刚才是你在骂我是压榨劳动力的奸商。”
徐安澜“啧”一声:“我都道歉了。”
虽然,她还是觉得那些条件对方汲而言确实是太苛刻了,假如给她时间谈,总能再谈下来一些。
时屿声音里染上一丝笑意:“我想要的只是方汲这个人。”又觉得这话有歧义,他解释,“他的技术和韧性。”
“只要他敢留下来,普洱的项目就不会亏。”
他是个生意人,这话一点都没说错。这是他衡量过后的决定,若没有盈利的长远空间,他绝对不会无底洞的投入。如高总所说,要真正盈利或许看不到尽头,但也有可能会大爆。
他愿意冒这个风险将机会留给方汲。
徐安澜一愣,心底仿佛有根柔软的弦被触动。这感觉不对,她戳了戳餐盘,她可不想招惹他。
可他笑这么好看干嘛?
“哦。”徐安澜想了半天,回了这么一个字。
两个人一时又没话可说,那股淡淡的距离感重现,时屿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遗憾来,忽然怀念起昨晚的夜谈啊。
一离开井村,她又变成了徐律师,对她全身竖起的客气和疏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难受。
解决完方汲和公司的事情,汪助理去订票,他们决定晚上回上海,下午方汲做东说要带他们在市里逛逛。
徐安澜被方汲带着买特产,时屿陪着逛,接到许沐电话。
“跟你们那位徐律师相处如何?”许沐揶揄,“有没有情感对情感上的深入交流?”
时屿:“……”
他看了眼挑挑拣拣的徐安澜,没答。
不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啊。
许沐惊讶得不行:“那我可自己解读了啊。”
时屿这才骂了一句。
许沐连说“好”,说正事:“城市沙滩的项目如您所愿让给徐氏了。”他一想起就觉得肉疼,“放心,绝对做得没有蛛丝马迹,徐家肯定看不出来。”
他捂住心口,抓了两把,“唉,我就是肉疼啊。”
一向正经的许沐也变得不那么正经了,时屿笑斥:“跟老张走这么近,变黑几度了?”
许沐:“……”
他不甘心,怼:“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别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许沐这是意有所指。
时屿拧眉:“能不能好好说话?”
徐安澜挑了一篮子特产,看向他,“你要不要……”
见他在打电话,她及时收住,想了想,索性帮他也挑一套。
“能啊,我这不就是在好好说话?”许沐明示,“说你瞎折腾。”
可惜,时屿还是没懂。
许沐似真似假的感叹:“我爸妈怎么就没再给我生个妹妹呢!我那个堂妹啊不争气,早早就把自己送了出去,要不然啊……”
要不然给时屿使几个美人计,十个八个项目他都得乖乖送上来。
这是越说越离谱了,时屿果断挂了电话。
许沐听着耳边的“嘟嘟”声笑了起来,他可就等着某些人打脸的那一天。
折腾,可劲的折腾吧。
徐安澜又拿了个篮子,跟她自己的一样,放了一模一样的一套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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