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那种小旅馆里打工了一个多月。”梁易舟笑笑。
“明天放假,你可以好好想想那段戏,张寻是很感性的人。”周可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笑了,“但你真的跟张寻挺像的,我说不出来是哪里,但气质就很合。”
“可能是那份决绝吧,张寻对自己很狠心。”梁易舟把烟熄了,很平淡地评价道,“所以张寻注定悲剧。”
晚上放了工,梁易舟就和邵阳一起直接回酒店了,进房间才看到渚良给他发的消息。
“这两天许培樟有联系你吗?”
梁易舟坐下来,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回复渚良:“没有。”
要不是渚良提起,梁易舟也没发现许培樟这两天这么安静,他之前几乎天天会给他发点废话。不过梁易舟也不奇怪,新鲜感一过去,又得不到什么回应,早晚会觉得没劲的。
许培樟又不缺爱慕者。梁易舟有些憋闷,他把手机放在胸口,以此来说服自己这份憋闷是来自于手机的重量,而不是许培樟。
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
“渚良:没事了。”
梁易舟一愣,下意识给渚良打了个电话。
“他怎么了?”梁易舟无意识地在抠自己的扣子。
“宛婷出车祸了。”渚良叹了口气,“情况不太好......”
后面渚良说了什么,梁易舟都没听见,他觉得胸口的那团憋闷变成了无数只扇着翅膀的蝴蝶全挤进了他的耳朵里,让他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团空白。
过了很久梁易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渚良,我要回北城。”
渚良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他对这件事不太意外,所以他说:“知道了,我帮你订票。”
渚良挂了电话,有点无奈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陈港:“他说会过来。”
“谢谢。”陈港神色很疲惫,“阿樟那个状态太吓人了,明天宛婷又要做手术了,我怕他自己先垮了。”
“要不是你是我老同学,我绝对不会让梁易舟知道这件事的。”渚良表情也很差,“还好明天剧组本来就放假,不然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也要找许培樟算账的。”
“行了行了,你不也是阿樟的朋友吗?”陈港神情有些嫌弃,“多少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个嘴硬心软的人。”
“少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渚良翻了个白眼,“我走了,一会我还得去接易舟,许培樟这会在哪呢?”
“还在医院呢,怎么劝都不肯睡觉,我过去看看他,梁老师来了给我打电话。”陈港站起来,在另一桌等他的贺涵看陈港要走了,就迎过来帮他拿了包,揽着陈港的肩膀出去了。
梁易舟到北城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渚良不放心还是让他走v了,梁易舟什么也没带,就一个人从上海到了北京。
“我给你订了明天下午回上海的机票。”渚良自己开车来的,他转头对梁易舟说,“其实这样也很赶吧,你跟周可说了吗?”
“没。反正明天就回去了。”梁易舟戴着口罩,神色有些疲惫。
“你怎么不让邵阳一起回来?”渚良到底心疼艺人的,本来拍戏就够辛苦,梁易舟自己要求又高,难得放天假还两地跑,“有他在,你也轻松点。”
“大半夜的,不想让小孩折腾。”梁易舟表情淡淡的,邵阳还是肖逸昉招来的,本来在酒吧做服务生,后来肖逸昉看他喜欢梁易舟,心思又单纯,就干脆当了梁易舟的助理,以前梁易舟通告少的时候,邵阳没事的时候还是会来酒吧帮忙。那个时候梁易舟比现在还要冷点,但邵阳总是想着办法逗他开心。
别人对梁易舟的好,他总是好好地记着。
渚良打了两个电话,然后说:“直接去医院看一下吧。”
“什么时候的事情?”梁易舟问他。
“就前两天,宛婷那天是想去看许培樟的,但碰到个车强行变道,她前面那辆车想躲,结果连环事故了。”渚良叹口气,“宛婷位置不好,被殃及池鱼撞得很严重,当天大出血,昨天情况稳定一点了才给她转院了,是许凯全他朋友的私人医院,就是一直没醒。”
“那他一定很内疚的,毕竟他妈妈是打算来看他的。”梁易舟叹了口气,他虽然没见过宛婷,但他知道许培樟非常爱自己的家人。
“是啊,他这几天就没睡,一个是处理事故,还有就是医院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他状态不太对,陈港过去给他帮忙,他都不让陈港待那里。”渚良皱着眉,“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他只是比较害怕而已。”梁易舟有点累,所以阖着眼睛,后面这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过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好一点。”
梁易舟完全可以明白许培樟,他知道许培樟高中的时候宛婷也住过很久的院,那段时间许培樟其实很害怕,他一个被宠坏的小孩,那时候肯定会很害怕的,许凯全的精力又全放在照顾宛婷这件事上,他的粗心会让他忽视许培樟的这一点害怕。
而到了今天,许培樟已经真正成为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再次经历和少年时代类似的事情,他的这份害怕只会有增无减。
比起什么都做不了,当然是以为自己有能力了却发现依旧是什么也做不了,这件事会让人有更深的无力感。
梁易舟觉得心痛。
他总想让许培樟高高兴兴的,就做塑料展柜里最漂亮的盲盒就好了,总会被人喜欢,总是光鲜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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