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健:“若是旁人, 定然是姜夫子没错,但那可是花哥啊!凭花哥的一身神力, 谁能奈何得了?”
两人眼看又要吵起来, 这时一道柔和的嗓音从夜色中传来, “夜里风大, 你们都在这外头做什么?”
是风婉兮扶着嬷嬷走来。
姜钦远立刻噤声, 并且红了脸, 风长健则一步踏上前, 挡住他的视线,然后答道:“我们……我们出来赏月,哈哈, 赏月。姐你出来干嘛?”
风婉兮指了指身后侍女手里提着的椿箱,笑道:“喏,白日里答应给花公子做的烤全羊,细火焖烤,此时才成,这便给花公子送去。”
“哦哦。”风长健乖乖点头给姐姐让路,让到一半,只见韩松杀鸡抹脖子给他使眼色。
风长健:“!!!!”
当即大吼一声:“姐!你不能去!”
声音之大,吓了风婉兮一跳,“为什么?”
风长健:“因为……因为……”
因为花公子此刻正在和姜夫子待一块!
但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干脆一把抢过侍女手里的椿箱,“因为我饿了,这羊肉归我了!”
他抢了就跑,韩松和姜钦远慌忙跟上,三个人瞬间跑没了影。
风婉兮身边的不是侍女就是老嬷嬷,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跑远,嬷嬷奇怪道:“世子今儿这是怎么了?”
姜安城一回郑家,风婉兮便知道消息了,因此找了个送烤全羊的由头过来。
风长健一向最听姐姐的话,又最崇拜姜安城,做梦都想让姜安城当姐夫,换作平时,说不定还会主动拎着椿箱陪姐姐去找姜安城。
今天怎么反而抢了椿箱就跑?
风婉兮看着风长健三人身影消失的方向,一直挂在脸上浅笑渐渐敛住,“西跨院是谁在侍候,寻来见我。”
随身服侍花仔的是曹嫂,不过洒扫等杂事当然还是要用郑家的下人,下人被唤来后,一五一十把今天晚上发现的事情回禀给风婉兮:“花公子起初是和咱们世子爷、六公子、还有麟堂的韩公子一起打叶子牌,后来小姜大人来了,小姜大人就帮着花公子打。”
“打牌?”风婉兮微微皱眉,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打什么牌?”
下人:“就……寻常的叶子牌。”
在这里的都是风婉兮的心腹,大家都知道郡主的愿望是什么,也都对姜安城的好恶十分了解,因此也都格外震惊。
打叶子牌……这怎么可能?!小姜大人是上下朝的路上都在马车里看公文的那种人!
“后来不知怎地,先是三位公子跑出来,随后小姜大人也走了。走的时候好像还老大不高兴,小的原想给他打灯笼引路,他走得太快,险些撞上小人,小人原怕他治罪,可他停也不停,就那么回房了。”
下人底下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撵着他似的。
姜安城这两日出入郑家,无论哪一次皆是端庄沉稳,气度高华,下人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脚步竟然会如此凌乱,简直像是落荒而逃。
*
花仔的心情和那下人十分相似。
韩松三个人前朝刚走,姜安城便把她的手拎了出来,厉声喝道:“花仔你听着,旁的家规在这里可以不用守,但男女授受不亲这一条是个例外。你走到哪里都要给我记着,姑娘家不能随便对男子动手动脚,懂不懂?”
这对花仔有点难,她只有在考虑嫁人这回事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是个女的,成婚时须得找个男的。
而且她也就是掏了掏衣裳,半点肌肤都没挨着,“这也算动手动脚?”
“算。只要碰到了便算,懂么?!”
他的语速飞快,眉头紧皱,神情比布置军机时还要严肃,看上去……挺凶的。
但脸却是红的,红得连耳根子都没放过。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别的。
花仔仔细回忆了一下,在人生经历里找到了类似的景象——有一回,兄弟们跟老大下山找富户们讲道理谈人生的时候,阿郎摸了一把面摊老板娘的脸蛋,那老板娘提着竹竿追出二里地,当时脸好像就是这么红,表情好像就是这么凶。
花仔决定解释一下:“那个,夫子,我可不是调戏你,我就是想看看你把牌藏哪儿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不行便是不行!”
姜安城猛然起身,扔下这两句话便走。
花仔眼尖,在他转身之际,好像发现他的耳根更红了,红得简直要滴下血来。
可惜姜安城没给她确认的机会,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好像多留一刻便会被吃了似的,转眼便迈入了屋外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花仔看着门外,陷入了沉思。
嗯……这到底是恼火,还是害羞?
或者,又恼又羞?
不过还没思出个结果,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浮上了心头。
——卧槽,那三个家伙输了多少坛酒,她忘了计数!
于是第二天一早,花仔便让曹嫂去把韩松三人找来。
曹嫂去了一趟,独个儿回来,道:“那三位不在,听说是有事出门了。”
花仔看了看外面尚未完全散去的晨雾:“……现在?”
韩松倒罢了,风长健和姜钦远是典型的公子哥儿,从前在麟堂的时候都经常迟到,这会儿不上课,竟然还起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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