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澹:“……”
庾晚音:“……哦,我一时忘了。”
这种宫闱秘史,她就算是原主也不一定能打听到。
话又说回来,这个阿白是怎么打听到的?
庾晚音的念头刚转到这里,夏侯澹就伸筷替她夹了块鱼:“无论能不能成功,先派人去与他们分别谈谈吧。和谈止战是国之大计,他们中若有贤明的君主,应当懂得把私事放到一边。晚音,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庾晚音被转移了注意力:“哦……之前招安的那几个学子里,汪昭是个外交人才,又会燕语。”
“行,就他吧。”
“但为防端王起疑,我们的一切动作都要隐蔽,不能在明面上派使臣,只能把他偷偷送出去。西北边塞有中军看守,他一介书生,能平安溜出去么?”
阿白插言:“那干脆别从西北出去呢?”
“大夏只在西北与燕国接壤呀。”
阿白搓搓手,解释道:“是这样,中军洛将军与端王是过命的交情,相比之下呢,左右两军跟端王的联系就松散一些。右军坐镇南境,领军的尤将军近日正好回朝述职。”
夏侯澹微微皱眉。
阿白看了夏侯澹一眼,带着征询的意思:“依我看,不如为这个汪昭谋个一官半职,塞进右军,让他跟着尤将军一道回南境?你们若是不放心,我陪他一道从军,到时候由我护送他,一起寻机从西南边溜出去,取道羌国,绕去燕国。”
庾晚音:“羌国是什么样的地方?”
阿白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比燕国更小更封闭,有时会帮着燕国当强盗,战局一坏就管自己跑了,不足为虑。”
夏侯澹仍然皱着眉,摇头道:“从军不安全。毕竟在尤将军眼皮子底下,更容易暴露。让他混进商队吧。”
阿白张了张嘴。
夏侯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你不能跟出国,有其他用你之处。”
夏侯澹派了几个暗卫护送汪昭。
汪昭启程时,不带诏命,没有名号,也无人饯行。一辆商车,轻装简行,踏着未晞的朝露默默上了官道。
他们将分别接触燕国那对叔侄,向他们提议止战通商。
大夏当前最急需的商品是燕黍,但为避人耳目,也为了让这份提议更诱人,汪昭主张列出一份长长的清单,让燕人用当地特产换取大夏的粮食与布匹。至于燕黍,仍然低调地藏在附带的列表里。
夏侯澹去上朝了,派了阿白偷偷去送汪昭。
阿白回来时,带给庾晚音一条最新八卦:“昨晚那禁军统领喝醉酒,掉进池塘溺毙了。”
庾晚音想起了什么:“那个什么赵副统领取而代之了吗?”
“应该是这么任命的吧。你怎么知道?”
庾晚音摇摇头。
端王在照着胥尧记录的那些计划,一点点地蚕食太后党的势力。
这是好事,说明他目前的主要精力还是用来对付太后。己方还可以韬光养晦很久,直到……
庾晚音突然一个激灵。
她忘了一个大问题。谢永儿也知道旱灾的事。
胥尧留下的书里没有提及旱灾,说明谢永儿目前还没告诉过端王。或许她觉得那个未来十分遥远,自己突然放出预言,反而不好解释。又或许,她相信那是板上钉钉的事,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
但是,她看见一步步推行的开中法、即将发生的边境交易,迟早会推测出己方的计划。
只要她在燕黍播种入地前一开口,一切就都泡汤了。
必须堵住她的嘴啊!
可是拿什么去说服她?如果将事实全盘相告,能打动她吗?
谢永儿一心走着千古一后之路,一旦发现还有两个穿越者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她会不会索性破釜沉舟,让端王将他们弄死?
他们敢做这样的豪赌吗?
她还没来得及去找谢永儿,却又收到了端王派人递进来的纸条。
夏侯泊在密会专用破屋里等着她。
“晚音,最近用天眼看见了什么吗?”
庾晚音胡编乱造了一堆无用的线索,从某地花开,到某大臣阳痿。
夏侯泊微笑着听她胡扯,末了道:“我听说,皇帝身边的那个高手又出现了,这回是在宫里。”
庾晚音心中“咯噔”一声。
怎么可能?他怎会发现北舟?北舟自从在湖上暴露了一次之后,就切换到了北嬷嬷装扮,在宫里再未显露过身手……
端王凝眉道:“此人不除,十分危险。你能不能预言一番,我们要如何除掉他?”
庾晚音:“……”
她试探着问:“消息可靠么?殿下是听谁讲的?”
夏侯泊看着她轻笑一声,像是在笑她的道行之浅:“我在梦中用天眼看见的。”
庾晚音:“……”
你自己刚刚还说是听说的,混账玩意儿!
庾晚音拖延时间,原地盘腿坐下,结了个莲花印,装神弄鬼道:“那我试试。”
夏侯泊饶有兴趣地望着她:“请便。”
庾晚音闭眼装作小憩,心中一片混乱。
是谁告的密?谁有机会识破北嬷嬷天衣无缝的伪装?
紧接着她灵光一闪——北舟没有显露过身手,但有一个人显露了。
那掌风中漫天乱舞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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