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淑蹙眉:“没头没尾的编排,会有人信?”
“只要他够美,够出风头,”正夫很是笃定:“这天下人就会信一大半。”
李洛淑渐渐明白过来:“一些没有他美貌的人,容易替我说话,譬如长得再美不贤良也没用。”
正夫:“总算还有点脑子。”
李洛淑:“孩儿明白了,后天赏花宴我打扮的素净些,力求在礼仪上达到完美。”
正夫欣慰点头。
……
无数人的期待中,赏花宴如期进行。
李相浮一早便起来梳洗。
流云衫几天前被挂了起来,避免产生褶皱。
系统:“宿主真的要穿这身衣服?”
“你没听小厮说,这可是我那好爹爹亲手绣的。”李相浮懒散地用手掩着唇,打了个呵欠说:“不穿就是无视长辈的心意。”
哪怕以不小心弄破为借口,也会被用来大做文章。
“他能有这绣工?”系统顿时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说破了天也就是勾了层花边。”
李相浮笑了笑不说话,走到屏风后换好衣服,这边还没有产出全身镜,他稍微揽了揽袖子,问系统:“如何?”
系统暂时实体化站在对面,中肯改编名句评价:“你挥一挥衣袖,把所有云彩都带走了。”
“……”
“这已是相当高的赞美。”
系统说的是真心话,流云衫本身飘逸,李相浮又还未到束发的年纪。整个人就像是一片飘渺的云彩,随时都要飞走的感觉。
外面传来脚步声,系统再度消失不见。
“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李相浮并未多耽搁,迈步走了出去。
马车上,有人不断提醒。
“赏花宴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千万不能失了体统。”
只有满十三岁才能去参加赏花宴,李相浮上面的几位哥哥很多已经嫁人。
是以一共就两辆马车,李相浮和另一位不受宠的少年同坐一辆,老府君提前派人跟着,时刻叮嘱着他们规矩。
另一名少年故意往旁边坐了坐,暗骂他是狐媚打扮。
马车缓缓停在国公府外,今天举办赏花宴的正是国公府的公子吴雾。
各朝各代情况不同,这里的国公府听着厉害,实际没有太多实权,所以偶尔会设宴联络一下其他的王公贵族。
园子里已经来了些人,正捧着一本诗集交谈。
李相浮一出现,他们的交流声立刻减弱不少,已经有几个人眼中出现了一丝莫名的敌意。
正夫哪能看不出这些年轻人的心思,十分满意现在这个局面。
李相浮似乎唯恐众人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不时伸手去够枝头的花,实则是为了展示云袖上的花纹。
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你想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衣服上,有用么?”
李相浮声音低不可闻:“卖家秀和买家秀的悲剧在几千年后也没有消失。”
来这里的很多少年年纪不大,心思到底比较单纯,认为拥有同款即能拥有同等效果,默默记下了衣服的款式和细节。
有嫉妒就有欣赏,国公府公子吴雾心胸豁达,发自心底地赞美了一句。
“这衣服可是独一无二的。”李相浮炫耀。
周围人面色微微僵住,嗅到了一丝尴尬的味道,认为他实在太过自大。
吴雾倒是不在意,询问原因。
李相浮:“衣服上的花是爹爹亲手给我绣的。”
说着一脸孺慕地望向正夫,后者心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在我收到衣服的当天,还做了个神奇的梦。”李相浮眼中出现一丝迷离:“梦里一位远行的文人正在吟诵诗句。”
“哦?”吴雾好奇问:“还记得是什么诗吗?”
李相浮:“慈父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女尊国并不禁男子入学,反而将男子识字读书规归作才情的一种。
伴随李相浮念出后几句,包括吴雾在内的大部分人,瞬间被这诗中描述的景象震撼到了。
没有人怀疑李相浮话里的真实性,一来这首诗确实闻所未闻,倘若问世应该早已广为流传;其次,如此好诗李相浮竟不说是自己所作,可见不是为了出风头胡编。
一名少年提出异议:“可这诗中描写的是一位即将远游的人,为何会跟他产生共鸣?”
李相浮一脸深沉:“父爱如山啊!带给人的震撼是一样的。”
他望向正夫:“梦醒后我曾想将这首诗送予您,就叫《赠我父》,再一想没有得到梦中人的同意,只能作罢。”
正夫:“……”赠你全家。
封建制度下生活的人,他们笃信神明,笃信佛,哪里还顾及着刚开始的容貌争锋,话题完全围绕着诗句展开。
李相浮几乎用了所有能想到的言语去赞美正夫,却把赞美的重点放在了衣服和对方的绣工上。
“我能有那场神奇的梦境,全都倚赖爹爹出神入化的绣技。”
正夫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妙,想要挽救时已经太迟,李相浮讲故事的水平一流,如果不是两人压根没有一点父子之情,险些连正夫都要信了这个鬼逻辑。
到了最后,参加赏花宴的大部分人认准了一个道理,只要穿了正夫刺绣的衣服,就能得到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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