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龙府之前,阿飞对龙啸云始终只闻其名,没见过其人。他知道大哥认识林诗音、也认识龙啸云,却是并不明白为何大哥回来这么久却没来见这两人。
不过大哥有告诫过,让他不要跟林诗音和龙啸云提起“李寻欢”这三个字。阿飞固然不明所以,但也答应了。
然而伴随着跟林诗音和龙啸云的接触,阿飞心底的天平不自觉的倾斜,竟是朝着龙府这一边压下来了。
阿飞的心思很单纯。一定程度上,他跟戮瑶非常的想象,故而才特别的投缘。他觉得,林诗音和龙啸云都是值得相交的好人,理当不该对两人有所隐瞒才对!
于是,阿飞的心情变得焦虑,左右为难。每每面对林诗音和龙啸云,他都会觉得很心虚,很对不起两人。骗人,是他最不擅长的!
眼看着阿飞的情绪频临崩溃,甚至开始影响到每天跟他比武的林诗音。龙啸云不再袖手旁观,寻了个机会问阿飞道:“阿飞认识李寻欢?”
“龙大哥怎么会知道?”没想到龙啸云会这么问,阿飞诧异的睁大了眼。
“你们回李园那一日,我就知道了。”阿飞的反应很真实,也很好玩。龙啸云并不排斥这个爱剑成痴的傻小子,乐得让他给林诗音做玩伴。
“那诗音姐也知道?”阿飞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傻傻的张大嘴,神色慌张的问道,“诗音姐会不会讨厌我?是不是以后都不愿意跟我比武了?”
“诗音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她。你呢,也最好不要跟她提起李寻欢。诗音跟你一样,很单纯。她不喜欢李寻欢,很容易就连带也讨厌你。而她若是讨厌你了,在你第一日来找她比武时,就会被揍得爬不起来,更别提之后这么多天的和平相处。”身为龙啸云,当得稳重、可靠。时刻谨记这点,龙啸云拍拍阿飞的肩膀,适时的安抚道。
“龙大哥……”阿飞的情绪很简单。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也不会遮掩。此刻他心底泛起的感动,亦是情真意切。他欺瞒了龙大哥,可龙大哥非但一点也不计较,还对他那般好,他……
“喜欢比武就来龙府找诗音。她之前受过伤,现下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我不会拦着她,也不想看到她难过。”龙啸云轻叹一口气,说着又着重强调道,“她很喜欢你这个弟弟的!”
“受过伤?诗音姐她怎么了?是不是跟我大哥……”怪不得大哥始终不肯来龙府见诗音姐,原来是大哥有对不起过诗音姐!无法避免的,阿飞开始自行联想了。
“哎!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大哥当时,也是身不由己。怪只怪诗音她太重感情,将你大哥视为唯一的救赎。所以才会在你大哥那般对她又绝情的一走了之后,差点……好在诗音挺过来了,她现下过的很好,我也一直小心翼翼的守着她,呵护着她,不希望她再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不得不说,龙啸云很会说话。说一半藏一半,时不时的欲言又止,加上语焉不详,效果委实不错。
阿飞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有纠结也有担忧,前所未有的复杂。
是大哥对不起诗音姐?抛弃了诗音姐?诗音姐当时是不是差点自寻短见?是不是差点就活不过来了?
好在有龙大哥在。龙大哥对诗音姐那么好,诗音姐才慢慢走出痛苦和阴霾,才重拾笑容……
怀着格外沉重的心情,阿飞回了李园。彼时,李寻欢正坐在亭子里买醉。
“大哥,你后悔了吗?是不是因为一直不断的后悔,才会忍不住借酒消愁?”从阿飞认识李寻欢的那一日开始,他见到最多的一幕,便是李寻欢抱着酒坛豪饮。
之前的阿飞,会觉得李寻欢这是真性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后悔?”回到李园后,日复一日的压抑情绪沉重的让李寻欢快要无法呼吸。
被阿飞问起,触景生情,李寻欢破天荒的没有回避,径自说出了心底的难受:“是啊,后悔了!怎么可能不后悔?如若我当年没有不顾一切的离开,诗音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曾经的诗音,那般的温柔,那般的美好,她……是我害了她,是我毁了她……”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抛弃诗音姐?诗音姐那么好,她……”阿飞的质问,说不下去了。他为当年的诗音姐不平,也为眼前的大哥难受。离开了诗音姐,大哥过的也不好,一点也不好!
“是啊,为什么呢?时到今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了。当年我到底是因着何种顾虑选择的离开?为了诗音好?可是事实又怎样呢?诗音过的不好,她不好……”李寻欢醉了。对天举起酒坛,苦涩的笑了笑,又忽然没了声音。
这样颓废的李寻欢,是阿飞没有见过的。但是他并不觉得李寻欢可以原谅,反之,他觉得李寻欢并不若他想象的那般高大!知晓真相之后,颠覆了他的认知,也坚决了他想要离开的念头!
阿飞走了。简简单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拿着他的剑,住进了龙府。
李寻欢是在睡了一天一夜之后,才从下人口中知晓阿飞离开的事。
都说沉醉不知归路,阿飞的离开,带给了李寻欢莫大的警醒。这样醉下去,根本就是无济于事。他要做的,是竭力挽回当年犯下的错误,用心弥补亏欠诗音的伤害。他,要夺回诗音,抢回一生一世的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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