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武满面愁容，“那我要怎么办啊……”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
    沈漱石看了胡哥一眼，“咱们尽量收集证据，小武的私人手机号现在就换，不能把主动权送到她手里，那边可以不沟通了，找律师起草声明，往造谣和毁坏声誉罪上面引。”
    老胡点了点头，这些他也想到了，但是对石头一个大学生能对这些事考虑地如此细致还是很震惊的。
    说完这些，沈漱石一个人走出会议室。
    躲进卫生间，他犹豫再三，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大约是等着他的电话，响铃三声，不紧不慢地接通了。
    “温习的事你是安排的？”沈漱石开门见山。
    “我以为你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呢。”电话那头的沈新语话中带笑，对这种猎物自动进网的行为有些不满。
    “这么多年，你最会利用的还是舆论，真的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见对方扯开话题，沈漱石也忍不住话里带刺。
    “我不需要有什么变化，你有不就好了。”沈新语笑笑。
    “你以为我还会承认你吗？”沈漱石捏着拳头。
    “我觉得你会，毕竟你现在又有了在乎的人。”沈新语那边传来水流声。
    沈漱石沉默了一瞬，那细微的水流声在他耳朵里就像是倾泻千里的洪水击垮他所有的冷静自持。
    “行吧，看在你主动打电话的份上，我告诉你一条消息，温习的事是我安排的，还有，你可以查一查那个女人。”
    那边的电话挂断。
    沈漱石反扣过手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深呼吸了两口气，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了泼脸。
    他讨厌这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明知道对方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明知道他有所图，随时可能丢弃自己，可是他没有办法挣脱，那种无力感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如影随形，这才是最让他愤怒的东西。
    几个呼吸之间，他调整好情绪，推门走出洗手间。
    却迎面看见门口等着的人。
    另一边，会馆里，沈新语从卫生间不急不缓地走出来，洗了手，抽了张纸，仔细地擦了擦手。
    回到席间，温习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地拽住他。
    “哥，你是我亲哥，你可算回来了。”
    沈新语拂开温习揪着他衣袖的手，省的对方弄皱他的衬衫，“不过一点小事，你紧张什么。”
    “小事？这哪里是小事，你是没看网上传的消息是什么样的。”温习急地快哭了，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不停地转悠着，“这一次的新闻倒还是其次，我现在就怕以前……”
    他说到这里话中有话地一顿，“哥，沈哥，哦，不，沈爷，你帮我找那位求求情呗，只要她出马，这些小事还不是一句话摆平了。”
    沈新语掩盖住眉宇间的厌恶，声音也冷淡了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呸呸呸，是我说错了，喝酒，咱们喝酒。”温习一边倒酒，一边恨不得扇自己巴掌，也不怪他着急，京都电视台刚刚发了声明，表示整场晚会中设备没有任何问题。
    这可不就是明晃晃地说温习是真的唱得烂，怪不着其他原因。
    “我让你联系的那个女人，你联系到了吧？”沈新语看着红酒杯，心情缓和了一点。
    “已经联系到了，明天就开记者会，那个女人是个主持人，都用不着我们教，可会说话了。”温习脸色的焦躁褪去了一点，“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大家就不会关注在我唱歌的问题上了。还是沈哥未雨绸缪，竟然知道这么多，等这件事解决了，我肯定好好谢谢沈哥。”
    “这杯酒就当是谢礼了，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了，这都是应该的。”沈新语喝了半杯酒，“我明天要去休假，就不多喝了，明天你尽早联系开记者会，我想那个女人会全力配合的。”
    不等对方回答，沈新语站起身，放下喝了一半的酒杯，从容离开。
    等他走出门了，温习直接扔了手里价值不菲的酒。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踩着女人上位的，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
    另一边，沈漱石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弟弟，猜测着对方跟来的理由，有没有听到他的电话，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阮梦溪却上前一步，用毛巾替沈漱石擦了擦脸。
    脸上连带着发梢的水珠都被擦了干净，可沈漱石的心却慌的厉害，天气还热，可他的心却渐渐变凉，他不敢开口。
    “我什么也没听到。”弟弟开口的第一句话让沈漱石的心松了松，紧接着又提起来。
    弟弟还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故意强调这句话。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沈漱石气得想拿拳头揍自己两拳，他怎么会用这种算计的心来衡量弟弟呢。
    “我会等到你自己想说的那一天。”阮梦溪掰开沈漱石紧握着的拳头，把自己的手放进去。
    “还有，辛苦了。”
    最后一句话，一下子击碎了沈漱石的心防，他拽住弟弟的手，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刚刚擦干净的脸上又落下水珠。
    阮梦溪由着对方抱着，空着的一只手不急不缓地顺着哥哥的背。
    “我们在。”
    沈漱石突然后悔了，他想起当初第一张专辑投票选最动容的情歌的时候，所有人都忽略了谭小武的那一首，只觉得作为一个新人创作者来说，诚意有，但歌差点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