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们不缺幻术师，为什么要开放互联影视？”
    参与《少年王》制作，进而得以三分源质的预言之神福玻斯，在尝到影视暴利甜头之后，根本无法理解余生安的做法。
    更无法容忍属于自己的源质被瓜分！
    此时余生安、阿芙诺拉、福玻斯，正相聚于多菲神殿议事厅中，准备商讨清扫多菲位面兽人族之事。
    不过，会议刚开始，预言之神福玻斯就对余生安开放互联影视的行为，表示无法理解，更暗藏不满。
    “互联影视对用户的吸引力，就如同问答社区乃至音乐圣殿一样，需要源源不断的优质内容为保障！只有把内容做到足够丰富，才能吸引更多用户，这是在构建一个正向循环。”
    余生安平静解释道。
    “可是我们完全有能力生产优质内容瓜分互联影视的源质！何必将这一块收益让给别人？”
    福玻斯语气有些激动。
    预言权柄已经令他看到一些支离破碎的未来画面。
    ——众神疯狂创造魔法影像，上传互联影视，抢夺本该属于他的源质。
    “我们？瓜分？”
    余生安眯起眼睛，看向福玻斯。
    声落，福玻斯一怔，待看到余生安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浑身猛然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直冲脑际。
    他猛然意识到——他僭越了！
    互联网之神一直表现而出的温和，令他误以为他的脾气很好。
    殊不知，这也许仅仅是因为他没触犯到他的底线罢了。
    “我的意思是……”福玻斯思绪急转，试图为自己僭越之举找借口，但越找他脸色越白。
    因为互联网之神也执掌着虚拟预言神格，他借助预言神格找到的话术，必然在互联网之神的判断之内！
    这是一个死结。
    该死！
    冷汗从福玻斯额头冒出。
    “互联网如何发展由我决定，你可以谏言，但不可以质疑，明白了吗？不要用你狭隘的眼光，以及严重依赖预言神格的行为模式来判断我的目的！如果有野心，藏好了，等着我式微的那一天。”
    余生安毫不留情面的敲打着预言之神福玻斯。
    这个老东西，自加入他这艘战舰以来，他就发现这厮心思不纯。
    现在更是将爪子伸向舵盘，简直该死！
    作为乘客，就要有乘客的觉悟！
    福玻斯老脸顿时涨红，心中又恼又怒，但更多的却是惶恐！
    半晌，他低眉顺眼道：“是我僭越了，还望先生海涵。”
    余生安冷冷看着福玻斯，久久不言。
    那毫无感情波动的眸光，令福玻斯如坠冰窟，遍体生寒，甚至有种逃离这里的冲动。
    许久，余生安才平静道：“做事目光要放长远，不要总想着挣钱，要学会亏钱，先亏钱砸下市场，将竞争者排挤出去，再慢慢提价薅羊毛。”
    “现在暗网竞争不过我，必然会重复抄袭老路。”
    “我可以制作连续剧、预告片，吊住用户胃口，吸引用户准时守候。但在冥神抄袭策略下，依旧会被他割去一块蛋糕。”
    “如果开放了互联影视，情况就不一样了。诸神参与影视制作，必然会敌视冥神，因为冥神的抄袭，等于动了他们的蛋糕，如果这事放在你身上，你们会不会禁止信徒登陆暗网？”
    余生安这话，令预言之神愕然瞪大眼睛。
    这、这完全就是驱狼吞虎啊！
    “好处还不止这些，当众神尝到互联影视带来的好处，必然会形成依赖，最终离不开我们，你说，到时又会发生什么？”
    余生安补充，又是令预言之神心脏骤然一缩。
    大恐怖抑制不住的从内心深处冒出。
    好狠毒的算计，这等于舍了互联影视的一半收益，不仅换来了内容的丰富，阻击了冥神抄袭，更逐步控制了多元宇宙众神！
    简直一石三鸟啊！
    坐在一旁的阿芙诺拉，看着福玻斯惊骇之色，嘴角浮现出一抹好看的弧线。
    她就知道，余生安不可能做亏本生意。
    他的每一步，看似荒谬，实则蕴含大智慧，就像他拍摄的电影。
    这叫大智若愚！
    “如果冥神抄袭我们的策略呢？”阿芙诺拉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起来。
    “没用的，我们已经有了先发优势，只要我们能够持续发布碾压暗网影视的作品，再有多元宇宙众生参与丰富作品库，一旦形成正向循环，想要追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余生安自信道。
    他还有一个关键点没说。
    执掌虚拟预言神格的他，等于拥有了大数据智能推荐系统。
    这玩意看似不起眼，实际上杀伤力有多恐怖，身为蓝星人他比多元宇宙谁都清楚！
    因此哪怕是大家作品库差不多，冥神也干不过他。
    他的视频制作者，只要作品优秀，哪怕没有推荐位，也能通过大数据智能推荐系统，源源不断获得垂直细分推荐，进而源源不断获取源质。
    冥神呢？
    如果冥神敢抄袭他的策略，那么入驻暗网的作品曝光机会，将仅限于推荐位，或者模仿他，也搞一块“个性推荐”的智能推荐窗口。
    然而，画皮容易，画骨难。
    没有大数据智能推荐系统，这种所谓的“个性推荐”，不过是一块僵硬的随机推荐窗口。
    用户点进去的概率，将会远远低于他的互联网。
    换言之，推荐效率太低了。
    届时，入驻暗网的作品，下了推荐位就等于没了流量，这谁还能忍得住？
    两相对比之下，谁能给大家带来利益，自然一目了然。
    这话余生安之所以没说，一方面解释起来太复杂，懒得解释；
    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让福玻斯知道预言神格对于互联网不可或缺；
    更不想让他知道预言神格还能这么用！
    不然哪天闹掰了，他投靠暗网了怎么办？
    所以该打压还是得打压，要给予他一种“他离开了互联网，损失惨重；互联网离开了他，无关紧要”的心理暗示。
    彻底杀掉他的议价权！
    “那就好！”
    阿芙诺拉闻言长长松了一口气。
    余生安看了一眼阿芙诺拉，有些庆幸自己找到的第一位盟友就是音乐女神。
    这种野心不大，甘于幕后的盟友，在众神中可不多见。
    这点对比福玻斯尤为突出。
    他拍摄《少年王》拉上福玻斯，目的其实已经在照顾福玻斯的心理，不想寒了老臣的心。
    毕竟每次有行动都把他排斥在外，任谁心里都不舒服。
    但他没想到，他的特意照顾反而换来了得寸进尺。
    此子执掌如此强力的预言神格，数千年却一直徘徊在众神边缘，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野心配不上能力不说，关键还没有自知之明。
    “二位若是对互联影视感兴趣，一样可以拍摄电影！作为自己人，我肯定会给个优待，源质就三七分，我三，你们七，另外，所有新剧，必有推荐位待遇。”
    敲打福玻斯之后，余生安又给了一个枣子。
    “推荐位？”阿芙诺拉一脸好奇问道。
    “你可以理解为互联影视的首页推荐，以多元宇宙的创造力，未来影视必然迎来井喷。到时候，观众如何在茫茫作品中看到你的作品？口碑是一方面，最关键还得看推荐。”
    余生安随意解释道。
    这也是他将来敲打众神的手段之一。
    忤逆他的意志，好，作品封杀雪藏，到时候看你还乖不乖？
    阿芙诺拉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福玻斯则心中一震，对余生安愈发敬畏，小心思疯狂收敛，生怕被看穿。
    仔细想想，自从加入互联神系以来，虽然互联网之神越发耀眼，甚至木秀于林，引来五神围攻，乃至冥神强袭！
    但互联网之神却一次次化险为夷，越发壮大！
    如今更是以各种莫测手段，逐步侵蚀多元宇宙，偏偏诸神还毫无所觉。
    等到收网之时，恐怕整个多元宇宙都将被纳入他的统治。
    这让他如何不敬畏？
    以前他只是想抱个大腿，在多元宇宙强者之林占据一席之地。
    结果没想到，抱上的大腿潜力竟然如此恐怖。
    想到自己作死行为，福玻斯心中愈发忐忑。
    以至于后面针对多菲位面兽人战争部署，他都没发表任何意见。
    实际上，以互联神系的力量，多菲位面的兽人也根本不足为虑。
    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诸神会不会暗中资助兽人，牵制他们的行动？
    不过，如今开放互联影视，诸神视线尽被吸引，也许正是收复多菲位面的最好时机。
    在会议快要结束之时，福玻斯心中一狠，通过互联社交给余生安发去一条信息。
    接到信息的余生安，自然扫了一眼福玻斯，没有任何表态。
    会议结束后，余生安传送离开了议事厅。
    他没有离开多菲位面，身影反而出现在多菲位面库尔德沙漠。
    ——这里一直是他实验各种武器的地方。
    为此，他甚至人造一块绿洲，作为实验武器时休憩沉思之所。
    在波光粼粼的湖边沙滩椅上，余生安懒洋洋戴着大墨镜，享受着棕榈树过滤之后漏下的斑驳阳光。
    几只阔耳沙丘猫发现他的到来，喵喵直叫的跑了过来。
    这些都是余生安的豢养的宠物，主要是为了抓蝎子、毒蛇、沙鼠……之类他看着瘆得慌的物种。
    在沙丘猫蹭着余生安小腿之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福玻斯来了。
    “今日僭越，还望先生见谅，我也是被源质迷花了眼睛。”福玻斯心惊胆战的在旁边站住，态度诚恳道。
    “今日之事就过去了，我希望以后不要发生。”余生安轻轻放过。
    自从那天和阿芙诺拉拍摄电影，在瀑布下顿悟之后，他想通了很多东西，也洒脱随性了很多。
    “不会了不会了。”福玻斯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余生安又道。
    “我发现了鉴定之神‘本体’的行踪迹象！”福玻斯略一沉吟，还是吐出这个足以在诸神间买到无数物资、甚至源质的情报。
    声落，余生安墨镜下的眼睛，蓦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