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季寻小心翼翼护着身边的女人之前,他们甚至以为季寻有点厌女。从小玩到大,就没见过他对哪个女生有过好脸。上学的时候拒绝哭了多少漂亮妹妹,毕业后不是玩音乐就是和他们这帮兄弟玩,清心寡欲得仿佛出了红尘俗世。
丁思贤想到这,把牌往桌上一丢:“不玩了。”
坐他对面的男生也丢了牌,转向季寻:“干嘛约车厂。”
季寻冷笑:“不然约哪。”
也是。要是按照这群朋友的玩法,总不能带漂亮姐姐去蹦迪。
别看季寻行事作风那么拽,一路贯彻我不爽你也别好过原则。但对于身边真正亲近的人,他往往很能忍。
丁思贤记得上学那会儿,他做了件什么事惹到了季寻,但整个高中三年季寻都没说,直到快毕业时才阴恻恻地对他冷哼:“我他妈想揍你很久了。”
直到那会儿,丁思贤才知道自己曾经惹毛过对方。
于是此刻推己及人,非常理解为什么约在车厂。
人少,会勾搭人的野男人更少。
要真是带去他们平时玩的地方,场子里得多少双饿狼的眼睛盯过来。虽然不知道直男小寻宝谈恋爱是什么调调,不过光猜就知道,他肯定要疯。
一边疯还一边忍着,别别扭扭。
丁思贤对面坐着的男生就是【德育F4】小群里的三草,眼镜男则是二草。
三草露出颇为遗憾的表情:“果然是没谈过恋爱,哪儿有女孩子喜欢来车厂玩啊,你约个公园都比这强吧?”
季寻冷脸:“……”
倒是南栀非常真心实意地解释:“不会啊,我觉得这边挺有意思的。”
“那我带姐姐转转?”这间修车厂就是三草开的,眼下笑嘻嘻,“别的没有,豪车不少,就当看车展嘛。”
这附近荒郊野外,只有一条地铁沿线通到这里。
当初木逾被丢在这修车也只能靠地铁千辛万苦回城。对于男生来说,在这么空旷的地段玩车是很有意思,但女孩子能找到乐趣的地方则少了许多。
几个好兄弟非要好好挽救一下他们直男小弟弟的扣分项,使出百万倍热情,打算带南栀在附近好好逛逛。
盛情难却。
南栀起身才走两步,忽然有人扯住了她的手指。顺着力道往身后看,是少年有些不太高兴的脸。他垂下的长睫忽然掀开,囫囵说了句:“等等。”
还没弄明白要等什么呢,就看到他起身去办公桌后的矮柜那翻找什么。
其他几人不解:“突然找什么呢。”
“放这里的医药箱呢。”少年寒着张脸,音调平直地问。
“医药箱?”三草莫名,“在底下啊,要干嘛?”
季寻没再说话,找到药箱又是噼里啪啦胡乱翻开,最后扯出个创口贴回到沙发。他抬了下手,抓着南栀重新坐下。
动作霸道极了,却不失温柔。
南栀原本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看到他单膝着地,而后自己的脚踝跟着一热。他的手指虚握那处轻轻一抬,不由分说架到他腿上。
少年垂着头,声音自下而上传来显得格外沉闷:“红了。”
经由他提醒,南栀才知道脚后跟被高跟鞋磨红了。她很少穿高跟,今天也只是为了配吊带裙。对于她们舞蹈演员来说,脚上磨破出茧、茧未成形再磨破,这样的地方太多了,她甚至没感觉到异样。
南栀小时候也曾耍脾气抱怨,每每都被老南严厉批评,说她太矫情。
以至于现在被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第一反应是这才哪到哪,而后才慢一拍察觉到感动。恋爱两次,这才是第一次被呵护成这样。
感受到脚后跟有轻微凉意拂过,他皱着眉摩挲数次,才贴上一枚创口贴。再抬头时,眼神里充满了烦躁:“你是没感觉的吗。”
要不是有三个烦人的东西在场,他真想抓住她的脚踝抵到胸口,恶狠狠地问她——这样还走什么路,你是机器人吗。
南栀当然不会知道他想这么多,看了眼贴得规规整整的创口贴,快要被他可爱死了。为了让他放宽心,她摆出若无其事地态度:“可是真的不疼啊。”
少年还想说什么,但是烦人的狐朋狗友们像满月夜的野狼,狂吹几声口哨。他木着脸转过去,不知道摆了什么表情,那边瞬间噤声。
“要不别去看了。”他低声,“车厂又没什么好看的。”
南栀有点犹豫:“为什么不好看?各种颜色的车,我以前都没在路上见过。”
说到车,狐朋之一来劲了。
“姐姐你开什么车?要不给你改个靓妹色?”
“很普通的小宝马。”南栀有点兴趣,“能改吗?”
“能啊,喜欢酷一点可以改个黑武士。不然改个磨砂色,特别绝。再不然咱们一会儿去里边转转,看中什么颜色就改什么。”
南栀歪头想了一会儿,随即决定:“那我下次开过来,想要个亮一点的颜色。”不过后半句压了声,有点不好意思,“显年轻。”
她不知道年轻弟弟都喜欢什么,就想着要更年轻一些去贴近他们。
结果季寻吃了闷醋,啧一声:“你找他建议还不如找我。”
“那你说就是了,我听你的。”
“晚了。”某人冷哼。
南栀:“好可惜,我只能自己去看喜欢什么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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