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杨茜上了几堂舞蹈课后,似乎到了验收的时刻。陈导想参考她的意见,问她:“这段舞叫谁主跳好,木子、还是杨茜?”
难怪杨茜这些天格外用功,一反之前给她下马威时的姿态。只要南栀到剧组,她肯定缠着问东问西,步法和手势拿捏得异常认真。
原来是陈导还没把这段戏完全钉死,说是配给杨茜的,其实心里也在斟酌。
陈导一问,杨茜脸色变得生硬。
把生杀大权交到南栀手上,很难保证她不会偏心。
杨茜还在努力:“导演,要不我和木子都给跳上一段吧,这样也好让南老师评价呀。”
她说的是让南老师评价,但隐晦那一层,却是让在场所有人评评。
南栀没那么快回答,而是细细想了想这些天的成果。杨茜底子更好,只要不弄什么幺蛾子学得自然比木子快。这一点,同在舞蹈室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南栀不懂拍摄,但光看舞台效果的话……
对上陈导,她语气认真:“杨茜吧。”
陈导点头:“行。”
木子也早就知道她会选杨茜,隔着好几个人朝她努努嘴。
反倒是杨茜,脸色比刚才还不自然。
她啊了一声,面露异色:“我?”
“还是你不想上?”陈导问。
“没有没有,南老师说我行我就行。”杨茜终于反应过来,露出职业微笑。
杨茜被单独叫过去听导演讲戏,木子得空蹭过来,笑眯眯的:“最近不错啊,我看你恢复的差不多了。”
“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南栀哼气,“难不成还要寻死觅活啊。”
“有骨气。不愧是我家栀。”木子说,“对了啊,我家倒霉弟弟怕你一蹶不振,问你周末要不要来家里一起烧烤。”
搬家的时候木子弟弟还帮了忙。
南栀想想,点头:“好啊,要不然到我家?”
“行吧,我和他说。”
没一会儿,木子也被叫走了。
南栀无所事事,继续做她在剧组最常做的事——看道具老师整理衣服首饰。
一直到下午,女二提前下戏。
杨茜从边上经过时凑了过来:
“哎,我问你个事儿。”她说,“你那个肩膀,怎么回事啊?”
南栀诧异:“你怎么知道是肩膀的?”
她在众人面前也就跳过那么一小段。
非专业的就算看出她力不从心,也不会那么精准判断到肩膀。
南栀一问,杨茜露出骄傲的神色:“我眼睛尖呗。你肩膀受伤了?肌肉劳损?还是你们舞蹈家的职业病?”
“都不是。”南栀淡淡道,“枪伤。”
“……”
杨茜用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看过来,“……我好心问你,你还玩虚的。”
“你不信还问?”南栀反问。
过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杨茜没忍住:“真是枪伤?能看看吗?”
她很好奇,“我还没见过真的枪伤什么样。”
南栀没有给人展示伤口的爱好。
杨茜看出来了,不再周旋,直接道:“你要不要去我爷爷那扎几针看看?中医世家,很灵的。瘫痪都给你扎起来。”
南栀自己也不清楚这条手臂始终使不上劲儿是恢复得不好,还是心理因素多一点。但她确实心动了,问:“真的?”
“你不信还问?”杨茜原话阴阳怪气回去,又生硬地补了一句:“不是因为你帮我拿下这场戏。是收钱的。”
杨茜加了她好友,私下给她发地址。
“你约的时候说是我叫你去的,不然等到明年你也不一定约的上。”
“好。”南栀莞尔,“谢了。”
“……都说了收钱的。”她强调。
杨茜其实也没那么难相处。说了两句后挥退助理,架着南栀往舞蹈室走:“那南老师今天能不能多上会儿课啊,云间转腰太难了。”
“能,你不嫌累的话。”
给杨茜和木子两人轮流上课,南栀累到晚上才回家。
下午周远朝给她寄的同城快递很早就到了,她叫物业帮忙送到了十六楼电梯口。这会儿箱子就安安静静在门口摆着。那么小一枚手表,他里里外外包了好几层。
南栀取了东西进门,一层层划开包装。
手表就安安稳稳躺在丝绒垫上,黑色表盘,指针和时刻是银灰的,泛着金属特有的冷光,两色配在一起很能彰显高级感。从这玩意儿非得寄到瑞士才能找到配件起,南栀就知道它必然价值不菲。
坐在地板上想了一会儿,南栀抱着侥幸心理联系上钟表师傅。
时隔数月,对方竟然还记得她。
南栀想,也就是这只表足够特殊、足够折腾人,才能让人印象深刻。
她有些不好意思,“您知道这只表什么来历么,也没有牌子logo,我网上查很久都找不见这样的。”
“私人订制的没牌儿。”师傅说,“我早知道不是你的。”
“您怎么知道?”南栀乐了。
“表壳里边有名字啊,你登记的和那里边不一样。”师傅想了想,又说,“不过当时我以为你是帮朋友修表。没想到你一点儿不知道。”
南栀一愣,翻到表盘反面。
外圈金属边,中间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齿轮卡着齿轮,精密机械在随秒一格一格运行。她对着灯光仔细地看,确实看到金属边缘好像有一行手工刻制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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