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季寻拒绝:“不写,要脸。”
“创作天赋还不是遗传了我的。我年轻时候写诗那叫一个——”
“不,写。”少年嗖嗖冒起了冷气。
骤然回想起往事,季寻神情阴翳下来,只是语气却平缓许多:“谁来签的?”
“青年舞团的人呗。”赵哥听见转机,立马答,“那位老师现在就在里边,我带你见见?”
两人绕过隔断过来。
南栀这才看到,传说中那位获奖无数的gene老师会那么年轻。颀长挺拔,肩线平直,有股少年人的清瘦感。
他头上扣一顶棒球帽,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了最顶,遮住小半张脸,愈发显得皮肤冷感。
两双眼睛对上。
南栀忽然就从那副独一无二的眼神中认出了对方。
1601,狗脾气,季寻。
“这位就是现在的负责人,南栀小姐。”赵哥笑眯眯地介绍。
显然对方也认出她来了,脸色沉沉。
南栀心想,昨天算是说开了吧?
两人不是旧识,也无仇无怨。
有周远朝在中间,还算沾亲带故带点儿关系。既然都是熟人,这事应该不难吧?
南栀温声打招呼:“这么巧。”
“哦?你们认识?”赵哥意外。
南栀刚张嘴,那边就冷冷道:“不认识。”
南栀:“……”
行吧,不认识就不认识,反正是来谈工作的。
她保持住得体笑容:“不算认识,久仰大名而已。不如我们直接看看合同吧?”
赵哥打圆场:“对对对,先谈合同。”
“不用看了。”
南栀眼睁睁看着臭脾气少年突然转变态度,生硬道:“我不签。”
第5章 饭局 指节藤蔓似的死死扣在她手背上,……
到这个份儿上说不生气有点难。
南栀默默捏了下拳头,柔声道:“嗯?”
大概是她这一声温柔得极具欺骗性,赵哥也跟着嗯了一声。他很快反应过来,按住太阳穴:“又又又怎么了?”
少年神情阴鸷:“不想合作。就这么简单。”
赵哥了然,转头对南栀道:“不好意思啊,我们gene失眠缺觉,心情不好。要不咱们改天再聊?今天你看这……”
确实,今天大概聊不出个所以然来。
南栀没勉强。她从工作室出来第一件事是看了看时间,然后给周远朝发了条消息:【你和季寻……有过节么?】
她有预感,合同不会签得很顺利。
于是又问了贺濛,有没有别家编曲备选。贺濛没多说,就叫她有空回家拿一趟父亲的笔记本。
南栀现在就有空。一小时后,人已经到了远郊小院。
南启平的东西都由贺濛好好保存着。
其中有一本厚重的黑色文件夹,都是工作有关。他参与工作后的每一场演出,每一个灵感,都清晰地记录在案。
南栀仔细翻阅,才知道她平日里所看到的付出不及本子上的百分之一。
关于《洛神》的二次编创,南启平应该拜访过很多编曲人。每个名字后面都有黑红两行小字,黑色是优点,红色是欠缺。最后划划改改,偌大一张活页纸,只剩下gene一个名字没被划去。
老南真的很中意这位编曲。
甚至在他的名字后面,罕见地没写上红字。
南栀叹了口气,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她在心里默默把红字补上:脾气臭,耍大牌,出尔反尔,莫名其妙。
她戴上耳机,再次闭眼。
耳机里放的是gene早期作品。舞曲,爵士,放克,摇滚,风格很广。但很奇妙,她能听到一些特别的东西。仿佛闭上眼就看到了星空浩瀚,戈壁无垠,冰川万里,流水叮咚。
还有光怪陆离的钢铁世界,和人声鼎沸。
行吧。
这人确实有恃才傲物的资本。
南栀在心里评价道。
她正想着后招,一看手机,周远朝给她来了电话。
那头百思不得其解,问:“我怎么就和季寻有过节了?”
说来话长。
南栀把眼前的事跟他分析了一通。既然说开两人先前无冤无仇,那追根溯源就得到第一次见面。在16楼的走道里,她和周远朝打着视频电话,一不小心端了季寻藏身的新窝。
除开这事,要么就是和周远朝不对盘了。
周远朝笑了一声:“他就那混脾气,不是针对你。”
“那我能签的到合同吗?”南栀问。
“别急,缓几天。”那边好像有人叫周远朝的名字,他应了一声,回头,“让我先跟他说。”
南栀哦了声,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周远朝无奈:“阿栀,你和我客气得像外人。”他想了想,又随口感叹,“总算让他回工作室了。没乱七八糟的事儿就好,别让我两头忙,够焦头烂额的了。”
南栀想起自己搜到的那堆烂新闻,皱眉。
照季寻这个脾气,不会少得罪人,随随便便就能编出一打□□。给他做公关还不得忙死。
“不是就在你隔壁么,有机会帮我照顾着点儿,别出乱子就行。”周远朝又说。
南栀颇为心疼地点头:“好。”
而另一边。
赵哥对这位祖宗阴晴不定的脾气正无奈,他嘀咕了足足快个把小时。因为隔着一扇门,声音也够小,才没能被列入季寻的暗杀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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