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句话传到了程盛锐的耳中。
    “之前就听说程氏的辉煌离不开周蔓榕，现在一看确实，程盛锐当初放走了周蔓榕就是脑子有包。还是周蔓榕厉害啊。”
    程盛锐气得在办公室里砸了三天的东西，据说里头的贵重物品啥也不剩了。
    程眠靠在洗手间的的门板上，门外是江氏的员工在调侃程盛锐。听到这些纯属意外，江轻斐的易感期还没过，程眠担心他便跟着人一起去了公司。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办公室，偶尔才会走动走动。
    他记忆里的程盛锐真的很讨厌。
    他出生的时候，他妈周蔓榕和程盛锐的关系已经不怎么样了。听家里的阿姨说过，在他妈周蔓榕怀着他的时候，程盛锐曾和周蔓榕发生过一次大争吵。好像是因为周蔓榕怀着孕还在处理公司的事物，程盛锐便认为周蔓榕是想把手伸到他头上去。
    他问周蔓榕：“你是程氏的总裁吗？需要你怀孕也不肯放手？”
    这句话其实有两种解释。
    比如说，丈夫担心妻子的身体，所以用这样的话告诉妻子好好休息。
    再比如说，丈夫看妻子不顺眼很久了，故意嘲讽妻子。
    毫无疑问，程盛锐是后者。
    周蔓榕听到这句话之后像是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可她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这段时间程盛锐非常辛苦，下班很晚，回来后还要熬夜处理公司的事情。周蔓榕到底是心疼他，想到自己怀孕了什么也不做，心头更是涌起了一阵愧疚。
    而她，挺着即将生产的肚子为丈夫分忧解难，换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周蔓榕心都凉了。
    程眠也一样。
    幼年的时候周蔓榕已经在逐渐为离开程盛锐离开程氏做准备了，而终于感受到在工作方面获得了片刻自由的程盛锐感到很开心，他会带着周蔓榕和程眠去游乐园。
    程眠当时不懂，以为他们就像普通的家庭一样，一家三口幸福恩爱。
    后来他才知道，周蔓榕只是在用最后的时间跟他告别。
    她希望用那几年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
    只有程盛锐，自大又傻逼。
    …
    等到门外的声音散去，程眠才从洗手间出来。他原路返回办公室，正巧遇上江轻斐从会议室出来，男人无视了身后跟着的人群，上前揽住青年的肩膀，低头问他：“肚子饿不饿？带你去吃饭？”
    “好啊。”
    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还趴在办公室门口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个的脸上都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两个哥俩好地搂住了毕灏的脖子，“毕助理，怎么没跟我们说小老板也在呢。”
    毕助理面无表情：“跟你们说有什么用。一个个的蹲在电梯门口跟变.态似的，你们也好意思。”
    毕灏说的是上次程眠过来的时候。
    “嗐，跟个变.态似的还是没能看到我们家小老板的脸，不过我听有几个员工说，小老板长得很像明星是不是真的？”
    “不是。”毕灏瞥他，“不是很像，小老板就是个明星。”
    “我靠！江总厉害啊！”
    “竟然是明星，谁啊谁啊，我能去要个签名吗？”
    “江总出息了。”
    听着周围跟麻雀似的叽叽喳喳，毕助理简直脑瓜子疼。他不说，大家就拉着他不让走，毕灏仔细想了想，反正他家两位老板会结婚，到时候想瞒也瞒不住。迟疑了一瞬，他最终还是把程眠的身份告诉了大家。
    “程眠？我靠我好喜欢他！他演过超多配角，演技很好的，就是不怎么红。”
    “什么，小老板还演配角？江总是不是不行啊？还是江氏没钱了？”
    “所以，咱们得好好工作，为江总替小老板争到主角而奋斗？”
    毕助理听得嘴角直抽，将凑过来的年轻部长的头推开，说了句‘你们好像有那个大病’，然而脸上的笑容却控制不住。
    他想，程盛锐这爹当的，比普通人还不如。
    简直是个笑话。
    第34章
    034.
    自从知道江轻斐的男朋友是程眠以后，公司里的员工们恨不得天天住在电梯里和程眠偶遇。但别说，还真给他们遇到了，当天程眠就被邀请到各个办公室签了一个下午的签名。
    员工们还心疼程眠的手，特地买了很多零食感谢程眠。
    江轻斐一整个下午都没看到人，给程眠打电话也不见对方接。一时间担心得很，拉着毕灏问了问才知道他家男朋友被员工们拐走了。
    江轻斐：“……”
    江轻斐走到三层的办公室，人还没走进去，便先听到了絮絮叨叨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尖叫。
    “眠眠帮我签衣服上！这件衣服我要供起来。”
    “嗷嗷嗷他好温柔啊，江总走得什么狗屎运？！”
    “字也很好看！”
    “我靠我好像看到了个不应该出现的人，江总怎么来了！”
    江轻斐：“？”
    江轻斐眼角一抽，故意咳嗽了一声。很神奇，明明是无比吵闹的环境，这声咳嗽音量也没有多大，愣是让员工们齐齐放下了手，随即扭头望向门口——
    我靠，江总怎么来了？
    哦，江总男朋友被他们拐了。
    众员工乖乖目送着江轻斐把人带走，一脚跨出办公室的时候，他们江总忽然回了下头，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瞥了他们一眼，嘴角一勾：“看上去大家都很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