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合伙人的关系。”陆时琛道。
闻言,孟钊有些意外:“合伙人?周衍案时我查过你的情况,你不是在一家跨国金融机构工作么?”
“那是上一份工作,资料可能更新得不够及时,两年前我跟现在的合伙人开了一家咨询公司。”
“所以现在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位资本家?”孟钊恍然道,“那我们无产阶级可就得跟你划清界限了。”
陆时琛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划清?”
孟钊本就在开玩笑,笑了一声后没回答这个问题,又问:“你公司开在国外,那你不可能总待在国内吧?”
“暂时会待在国内。”陆时琛道。
“什么意思?”孟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上看不出喜愠之色,还是那半开玩笑的语气,“所以我们这段就是露水情缘对吧?”
“露水情缘?”陆时琛只是低声重复了这几个字,并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老板把两碗面端了上来,面上撒了一把翠绿的葱花,孟钊拿起筷子将面拌匀,漫不经心道:“那你哪天回国,我去送你。”心里却道,要真敢开口,看我怎么把你这渣男揍个半残,居然敢渣到老子头上。
对面陆时琛没应声,片刻后问孟钊:“你身体怎么样了?”
“什么身体……”孟钊一口面刚咽下去,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差点呛住,咳了两声后愠怒道,“不准再提这事!”
陆时琛似乎还想问什么,但看了一会儿对面的孟钊后,他没再说话,也垂眼继续吃面。
过了一会儿,这阵尴尬缓过劲儿了,孟钊才又开口:“对了,你今天复查结果怎么样?”
“还好,”陆时琛道,“没什么大碍。”
“跟你爸好好交流感情了?”
陆时琛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要开口时,孟钊却来了电话。
孟钊拿出手机,见是周其阳打来的电话,接起来问:“什么事?”
电话里,周其阳语气急促:“钊哥,临江药业的任海前几天死了!”
“什么?”孟钊脸色一冷,“怎么死的?”
“他儿子说是因为生病,病逝。我让他们把任海的儿子带回局里配合调查了,还得十几分钟到,你吃完饭回来看看?”
“行,”孟钊道,想了想又说,“你先让潮哥查查,看他儿子能不能跟暗笼客户对上。”
挂断电话,见孟钊脸色凝重,陆时琛问:“怎么了?”
“临江药业的任海前几天病逝了。”
陆时琛手上动作也是一顿:“这死亡时间未免太过凑巧。”
“是啊……先把面吃完吧,”孟钊催促道,“一会儿回去给他儿子做个口供。”
孟钊一边吃着剩下的面,一边回忆他当时因周衍案去临江药业的事情。
当时他按照陆成泽提供的被告名单,去找了当年校园霸凌小团体之一的范欣欣,这个范欣欣正是在临江药业工作。在询问前台关于范欣欣的情况时,孟钊也问了一嘴任海的事情,前台当时说,任海这两年很少来公司,是他儿子在主要负责公司事务。
后来发生了一系列林琅、徐盈盈、疗养院地下室的案子,他也就没顾得上临江药业这个微妙的连接点。孟钊陷入了沉思,暗笼案刚被挖出,任海就忽然死亡,真的只是病逝那么简单么……
对面的陆时琛放下了筷子,招手叫来老板结账。
外面的雨大了一些,由雨星变成了雨点,孟钊站起身,拉着陆时琛往车停的方向快步跑过去。
两人分别从车子两侧拉开车门坐进去,孟钊启动车子开回了市局。
回到市局,任海的儿子还没到,但另一位暗笼客户——嘉银医疗器械的李运才已经被带到了审讯室,正由周其阳和宋扬负责审讯。
孟钊和陆时琛在监控室看了一会儿审讯过程,因为证据无可辩驳,没费什么力气,这位暗笼客户便一一交待了自己罪行。
这时,身后有警察推门进来报告:“孟队,任海的儿子到了。”
“好,”孟钊应了一声,又通过耳机设备对审讯室的周其阳道,“小周,你一会记得问一下李运才知不知道疗养院地下室的事,吴嘉义或者吴韦函有没有买过或私底下让他送过医疗器械。”
审讯室的周其阳比了个ok的手势,孟钊便直起身,将耳机摘下来,跟陆时琛一起走出去。
将任海的儿子带到了旁边的口供室,孟钊指了指其中一个位置,对他道:“坐。”
孟钊跟陆时琛一起坐到对面,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男人从面相上看三十出头,微胖,不是很干练的模样,大概是初次到警局,看上去有些怯懦、紧张。
“你叫任骏是吧?”孟钊开口问道。
“嗯。”任骏两只手交握在身前。
“你父亲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几天,因病去世了,您把我叫过来是想问什么?”
孟钊看着他:“你父亲生前曾经是暗笼客户,这件事你之前知道么?”
对面的任骏脸上显出震惊的神色:“暗笼?”
“嗯,”看上去的确不像知道内情的模样,孟钊心道,又问,“吴嘉义你知道么?”
“知道,”任骏点头道,“吴叔叔是我爸的朋友。”
“朋友?那你爸生病期间,吴嘉义有去照顾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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