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辛苦。”孟钊说完,在胡同里走动着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条胡同拢共通往三个岔路,而这三个岔路,他已经看过好几遍监控记录,并没有发现徐盈盈的踪迹。
孟钊走了一圈,转回来时,看到陆时琛也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他走到陆时琛面前,朝前面不远处的路口抬了抬下颌:“徐盈盈就是从那里进来的,进来之后,这条胡同的监控坏了,但是这条路连通的其他三条路的监控都没拍到她从这里出去。”
见陆时琛似在沉思,孟钊问:“你想到了什么?”
“能看看监控么?”陆时琛问。
“在车上,我去拿。”孟钊说着,朝车子走了几步,拉开车门,将连接了硬盘的平板拿出来。
给陆时琛透露监控内容并不合规,但出于对陆时琛智商的信任,他觉得陆时琛说不定能提供新的侦破角度。
陆时琛接过平板问:“你刚刚说,徐盈盈从疗养院出来后,直接走到了这条胡同?”
“对。”
陆时琛看着徐盈盈从疗养院走出来的画面:“从疗养院到这条胡同,中间要拐两个弯,路程也不近,但她看上去目标明确……”
孟钊察觉到陆时琛的眉心蹙了起来,他问:“想到什么了?”
“徐盈盈去疗养院做什么?”
“不知道,说是工作人员带进去的,应该是去看疗养院条件的,不过也挺奇怪,我去过徐盈盈家里,她明显跟家里人的关系很差,不太可能愿意让家里人住这么昂贵的疗养院……”
陆时琛把徐盈盈进出护理院的那段视频看完了,然后将余下的视频调成六倍速,快速看了一遍,然后把平板还给孟钊。
“怎么样?”孟钊问,“有想法没?”
“先吃饭吧,”陆时琛说,“我想想。”
看来陆时琛看完这段监控也没什么想法,孟钊觉得这倒也正常,刑侦工作不仅靠天赋,还得靠经验,陆时琛纵使再怎么高智商,没有经验的话,也很难发现突破口。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粤菜餐厅走进去。
孟钊没什么胃口,虽然中午那顿饭也没顾得上吃,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徐盈盈失踪案的疑团,根本没心情吃饭。
倒是陆时琛看上去胃口还不错,几乎把菜单全点了一遍。
“先吃饭吧,”陆时琛说,“一直钻进案子里可能会把自己圈住,停一会儿再想,说不定会发现别的角度。”
“说的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听他这样说,孟钊笑了一声。
“就像解题一样。”陆时琛看着他,意味深长道,“如果一道题始终解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最初的方法选错了。”
听出陆时琛话里有话,孟钊追问:“什么意思,你已经想出了这案子的另一种解法?说来听听。”
“吃完再说。”陆时琛把服务生端上来的虾饺朝对面的孟钊推了推。
孟钊只好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饺。
这虾饺做得还不错,面皮筋道,里面包了一颗完整且新鲜的虾肉,一口咽下去,孟钊觉得自己的胃恢复了知觉。他开始觉得饿了。
这一饿,他风卷残云似的把桌上的饭收拾了一大半。
再看陆时琛不紧不慢地吃相,粤菜也被他吃出了法餐的架势。
孟钊吃饱了,在等待陆时琛给出这道题的另一种解法时,他也没停止思考。
陆时琛说得没错,长时间钻进一案子,可能会让自己进入一条死胡同原地打转,反而停下来一会儿再去想,可能会找到其他的角度。
孟钊这次没再把精力放到“徐盈盈走进胡同之后去了哪儿”这个问题上,他把视线放到了徐盈盈走进胡同之前——徐盈盈出了护理院之后,为什么会走去那条胡同?她要经过那条胡同后去哪儿?
见孟钊的眉心蹙了起来,陆时琛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开口问道:“想出新的解法了?”
“徐盈盈曾经在直播过程中透露过,她方向感很差,出门非常依赖导航,而她的打车软件记录也显示,她是个打车软件的重度用户,差不多只要超过八百米的距离,她都会选择打车,但你看这段视频啊……”
孟钊拿出pad,将监控视频直接拖到了徐盈盈去往胡同那里,提出了让自己产生疑惑的地方:“徐盈盈从疗养院出来之后,既没用导航,也没去问路,而是目标明确地,踩着少说也得有八厘米的高跟鞋走了一千五百米,期间还差点崴脚,但她还是一直步行去了一个没有监控的胡同,怎么看都不符合她的行为习惯啊……”
孟钊觉得无法解释徐盈盈这一相当反常的行为。
“你的视线重点一直在胡同这里,往前看看呢?”陆时琛看着他,“你觉得,导致一个人行为习惯改变的因素有哪些?”
“要么是长时间刻意纠正自己的行为习惯,但这种情况下,原有的行为习惯应该会部分保留;要么忽然遭遇了某种重大的人生变故,心理压力强迫其不自觉做出改变。”
陆时琛又问:“所以你觉得,徐盈盈该用哪种情况解释?”
孟钊思忖道:“徐盈盈的改变是忽然发生的,不存在长时间纠正的情况,近期也没遭遇巨大变故……似乎都不属于?”
陆时琛看着他道:“所以,肉眼看到的一切一定是真实的么,你是不是还忽视了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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