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温热，却不令人厌恶。
    只可惜在云凛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修长手指捏着自己手肘，那人是谁，他完全看不见。
    沈颂一米九，身高已经足够有压迫力，比一米八三的云凛高出了半个头，将一片阴影笼罩上清隽的身子。
    他缓缓从手肘后面露出脸来，眉压眼，显得眼神特别狠，瞪着那帮流氓混混。
    “叫你们滚，听不见？”
    沈颂长得俊美，可一身的戾气重到几乎可以拉低周边的气压。
    几个混子本来还想调戏沈颂几句，但是很快就在沈颂那极具压迫力的alpha信息素面前下了跪，每个人都被压制到抬不起头来。
    云凛怔住，他一回头，刚好一张俊美的侧脸冲撞进眼帘。
    那是一张拥有完美侧颜线条的脸，美得极具张力，鼻梁高挺，眉眼也生得好到张扬，哪怕是眼神狠厉，也没有让五官显得狰狞，就是紧抿的嘴角线条有些冷硬，写满了不悦。
    是那个男生，和沈颂走的很近的同学……
    也是昨天和他公用一个水龙头的男生。
    微怔的片刻，沈颂抬眼看了他一眼，将他眼底的惊愕净收眼底，然后又看向那几个混子：“三位，这是怎么了？突然跪下我可是承受不起。”
    空气中，信息素像是沾着水的毒辣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着地上跪的人。
    哪怕是“行着最残酷的凶”，沈颂还云淡风轻地说着风凉话：“需要帮忙打120么？”
    他还没上拳头，光是信息素就不行了。
    这几个菜鸡不行啊。
    几个“菜鸡”极度痛苦，鬼哭狼嚎了起来。
    “啊！我们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刚刚是我们瞎了狗眼，大人不记小人过！”
    淡淡的气味飘进云凛的鼻腔，他是beta，对信息素的接受能力相当有限，程度就等同于闻了一瓶高级香水。
    仔细说起来，这股香气应该是混合香，乌木沉香当中还混合了少量铁锈和血液的辛味。
    云凛只知道好闻，可不会被压迫，更不会判断是Omega还是alpha。
    手肘还被人握着，动作显得有几分暧昧，两个素味平生的人，贴的这么近，近到体温都可以透过衣料传递，是有点令人耳根发烫。
    云凛收回了手臂，拉开了一些身体距离，随后又反手拉住了男生的手臂，“快走。”
    夕阳的余晖给两人镀上了一层热烈的橙色光蕴。
    两个人看彼此的瞳仁中，在浅淡的水晶般反射的镜像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逃。
    云凛第一反应不是自己逃，而是拉上为自己挺身而出的男生一起走。
    沈颂心里突如其来的软了一下，他没走，看都没看地上的人：“没事了，你看，他们都躺下了。”
    云凛平常不遇这样的情况，稍微有点儿晃神，所以没反应过来自己还拉着沈颂的手臂。
    他皱眉看向那三个人，这会已然蜷缩在地上打滚。
    “他们怎么了？”
    大漂亮就这么拉着自己么？
    沈颂眉头几不可查的挑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朝那纤细嫩白的脖颈看去。
    后脖颈被乌黑的短发发尾盖住了大半，可是看得出来没有皮下腺体。
    确确实实是个beta。
    也确确实实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
    而且，这人都不知道自己就是沈颂！
    怎么追的人？！
    沈颂气得嘴角挑了一下，顺便瞥了一眼地上呼吸都有点困难的混混，“不知道，可能突发疾病了？”
    说着，他上前一步，踢了一脚身边最近的一个混混，“喂，起得来？”
    “起得来起得来！”
    “我们滚！我们立刻滚！”
    “我们错了，抱歉抱歉！”
    信息素的压迫力稍微松了一些，三个人才得以爬起来屁滚尿流地滚蛋了。
    沈颂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顺便从兜里掏出气味阻隔剂，对着口腔喷了一下。
    处理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来，看着云凛淡笑道：“云教授，没事了，他们莫名其妙都滚了。”
    “你认识我？”云凛握着被捏红的手腕，看着男生，久久才说了这句话。
    他在致辞的时候远远见过男生，但是没想到男生也认出了自己。
    沈颂无语：“……”
    竟然真的不认识自己。
    还是——
    装的？
    沈颂控制不住舌尖滑过后槽牙，脸上那一闪而逝的鼓起看起来颇为不爽，他迁就云凛身高低敛了眉眼看人。
    “您太好认了，”沈颂从兜里摸出那张京大一卡通，笑得人畜无害：“您的卡，本来想找机会还给您，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这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估计徐凌看了“大魔王”这样笑都能吓得跳河清醒一下。
    “那您知道我是谁吗？”说话间，他手指捏着的卡提高了，逗小孩似的。
    “知道。”云凛不想撒谎，眼睛盯着那张卡，语气淡然。
    并不想玩幼稚的游戏。
    沈颂微怔：“嗯？您知道？”
    云凛：“你是沈颂……”
    “！！！”沈颂眼眸一抬，盯着面前人漂亮的脸，捏着卡的手垂了下来。
    “……的同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