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英有些不敢置信:“你?”
孔妙禾自然明白滕英话语里的质疑,是在质疑她的武功。
“那我就说白了,就是能不能让我白占你一个小功劳?”
“反正你总是要跟着我的,我要是打不过你就出来帮忙。”
“我最近做了错事,我想讨个功劳……”
孔妙禾低垂下眼,鸦羽一般的长睫静静垂下,在她眼下扫下一一片阴影。
“我就是想让王爷——”
“别再生我的气了,也来看看我。”她话音落下,最后一个哽咽的字恰到好处地演出了她的落寞。
滕英从来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狼狈。
但思索片刻,又仔细端详了孔妙禾的神情。
终于还是答应了。
他生硬地点了点头,走之前,还咕哝了一句:“女子真是麻烦。”
孔妙禾看着滕英消失在眼前,过了许久许久,才敢小小地,呼出一口气。
她今日的运气不错,能碰上滕英这个相对简单的磊落少年,轻易达成了目的。
她记得,书中提过,正月初九,晏子展派手下前去杀一个人。
她要抓住这次机会,在晏子展面前露个脸,表表衷心。
这是她当前获取晏子展信任的最快捷径。
当天夜里,晏子展翻看着太子府收到的折子,头疼不已。
屋里的烛火忽地闪了一闪,他未抬头,一只手还虚虚撑着脑袋。
沉声说道:“越来越没规矩了。”
滕英行了礼,脸上却还挂着笑。
晏子展也不是真心要和他计较,见他来了,干脆放下文书,看向他,示意他可以开始说了。
滕英却一反常态,像是有些为难,抓了抓自己的衣袖。
慢吞吞地说:“她今日痊愈了,清早出了屋门晒了太阳,下午在屋子里绣荷包,晚上歇息得早,除了春桃和夏荷两个婢女,没见过任何人。”
晏子展点点头,复又垂下眼,随意翻了翻页。
见滕英还未退下,他慢条斯理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杯,掀开杯盖,问:“还有?”
滕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经说道:“她还跟春桃说,她心悦王爷已久。”
“咳咳,咳。”
晏子展被一口茶烫了喉咙,又被滕英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烧了心。
滕英却面不改色:“她还说,正是因为心悦王爷,所以不想做替身。”
第6章 “本王为何要去瞧?”……
滕英走后,晏子展坐在书房里看了许久的文书。
可他心绪不宁,看着看着,滕英那几句话偏偏跑进脑海里,搅个不安宁。
他几乎在一瞬间,就察觉出这兴许又是那丫头想的什么怪招。
可他不明白,这句话带给他,除了能令他多想一想,又能为那个丫头带来什么好处。
滕英甚至禀告他,她特意央求滕英不要告知他。
这究竟是欲擒故纵,还是?
他心底里其实有一个答案,这个丫头不一般,她能察觉出滕英的存在,那么她说的话多半有掩饰之后的效果。
决不可信。
可不知为何,他看着因风起而跳跃的烛火,听着书页被风带着跑的声音,心里,却真实的,开始乱了。
晏子展不愿多想,只当做今夜什么也没听到。
正月初九,晏子展从线报那里得知,二皇子那边开始有了动作。
作为太子亲信之一的户部尚书严林的小儿子牵涉进一桩命案中,是命案的的重要证人。
而这桩命案实际上就是二皇子那边设的一个局,为的就是派出假证人,反咬一口,指出严林的小儿为了谋取私利而做伪证,草菅人命,漠视王法。
这个计划本来天衣无缝,奈何晏子展提前一步从线人那里得知消息。
因此他要选出一个人来替他除掉那个假证人。
韩尧贴身护卫,外出容易引人注意,剩余的暗卫里,武功最好的当属滕英。
此事兹事体大,应以大局为先。
晏子展稍作思考之后,就传唤滕英来见。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却发觉滕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几度想要插话。
晏子展沉声问:“怎么了?”
滕英记得孔妙禾的嘱咐,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他不得不开口为她争取一二:“属下有一个主意。”
晏子展没吭声,只是眼神示意滕英继续说。
“之前王爷不是怀疑孔妙禾是二皇子那边埋下的线人吗?”
“不如趁机试探她一二。”
“将此事交给她,属下会在暗中查探,保证不耽误王爷的事。”
晏子展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审慎的光芒,带着某些威严,像是能把滕英看穿。
过了许久,晏子展终于冷然出声:“也好,就按照你说得办。”
孔妙禾被委以重任,却是韩尧前来通知她的。
她做戏要做全,自然表示出万分惊讶,末了,还不忘表忠心,表示自己一定将事情办妥。
她甚至在韩尧临走前,还带着些许期盼地问:“王爷近日公务很是繁忙吗?”
韩尧的表情僵了一瞬,像是联想到什么,过了片刻,表情更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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