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不动声色,“近两个月,没有听谁向外求助说起江枫被害,也是怪了,也没听说燕南天的消息。倘若伤者就是江枫,那么他的随身书童呢?是一起被害了吗?”
池藏风若有所思,直觉无花有一件大事瞒着她。
为什么有此感觉?
原因简单。重伤江枫的出现,让司徒静被杀案变得复杂起来。最后一篇莫须有的日记,并非出自司徒静之手,而是由他人伪造的可能性变高。
池藏风自问人品挺好的,好到在树林里能遇上秃毛神雕相助。那么又有谁会针对她?是不是有谁要搞无花,顺带把她也给搞一下?
“没别的了?”
池藏风紧盯无花,“你该明白讳疾忌医不好。作为病患,你可不能对主治大夫有什么关键性隐瞒。”
“你在想点什么奇奇怪怪的事?现在要看病的,是草堆上的那个。”
无花一脸莫名其妙,暗暗转移话题,“这人中毒颇深,你查出是哪一种毒了吗?会不会与神水宫的天一神水有关?”
别以为她瞧不出这是在转移换题。
池藏风深深看了无花一眼,暂且没有追问,而把关注点转到伤者身上。她也没研究过天一神水,是不知道其具体毒性。
“最简单的方法,找水母阴姬让她来诊断。”
池藏风略有迟疑,水母阴姬会来吗?照道理为了破案需要,让她提供必要支持完全合理,可江枫会不会直接没命啊?
而且,还有一点隐秘小犹豫。
池藏风:总觉得水母阴姬的善意来的突然。若是和她多接触,不会引发什么怪事吧?
第74章
为了抓出真凶, 破案人没在怕的。
池藏风抛开微妙情绪,向水母阴姬发出协助请求,希望她能来村尾茅屋瞧一瞧昏迷的伤者。
与设想不同, 水母阴姬没有自持身份故意拿乔。
在递出请求的半个多时辰后, 就见到水母阴姬出现在茅屋外, 竟有几分随传随到的意思。
划掉, 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划掉。
池藏风正经严肃地接待了水母阴姬, 斟酌措辞而言简意赅地说出对司徒静之死的一番推测。
肉眼可见, 当水母阴姬听到司徒静与江枫极有可能好上了的猜测, 她的脸色忽而极度阴沉。
这会池藏风对于微妙情绪的感知又出现了, 总觉得此时水母阴姬的心情极差不仅仅因为弟子违背门规那么简单。但必须克制住好奇心, 不能傻乎乎地问‘水宫主,你发生什么事了?’
水母阴姬一言不发, 径直走向草堆,走向那个不细看会让人误以为毁容死去的男人。
刚刚由于不方便找其他帮手, 只能是无花给江枫稍做清洗, 给昏迷的人换上了村民的旧衣服。
眼前, 这个满脸纵深疤痕且四肢筋骨俱断的男人, 很难与江湖第一美男子联系起来。
水母阴姬对丑陋面容视若无睹, 眼光尽数化为利刃扫视江枫, 似乎要把他凌迟处死一般。
可出掌把人弄死的事情没有发生, 她搭上了江枫的手腕就眉头微蹙, “确实是中了天一神水。”
下一刻, 水母阴姬转身, 目光如炬地看向池藏风。
“天一神水,自制成之日无解。若非内力登峰造极,顷刻毙命。此子武功平平却得苟活至今, 他……“
“不是,没有,别乱想。”
池藏风直接否认三连,她才没有破解天一神水的毒性,再说时间上也对不上。
“这人是在山里捡的,他身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植物汁液和动物血,不知是何方高手救了他。”
听这瞎话编的。
为了保住线人神雕的身份,池藏风也是尽力了。
“是吗?”
水母阴姬淡淡地抛出两个字,显然并不相信。可她没有追问,而是出手如电,竟然给江枫喂了一颗药丸。
无从判断是不是真的解药,但昏迷之人很快清醒。
清醒,有时意味着极大痛苦的开始。
“我……”
江枫只说了一个字,扯到了脸部伤口,疼痛却是来自全身上下。
霎时,极度的痛感让人彻底意识清醒,那些犹如噩梦般的濒死被害场景疯狂在脑中回闪。
不等江枫或悲愤或痛苦,就听到犹如从地狱传来的问话声。
“你勾引我神水宫弟子是死不足惜。”
水母阴姬更加在意的是司徒静,“说!发生了什么?司徒静呢?”
天下有几人能直面水母阴姬的威压?
此刻,江枫听到司徒静三个字,却完全顾不上畏惧了。“快!抓住我的侍从江琴,求您救一救静儿母子三人。”
好家伙。
这短短一句话就把此前的有关司徒静怀孕的假说坐实了。
水母阴姬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让人怀疑她紧接着就要一掌拍死江枫。
池藏风只能明。“江枫,你受伤已经两个多月两了。你不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现在是无从找人。”
“两个多月……”
江枫听得这四个字,宛如被浇了一盆冰水,雪上加霜的脑袋嗡嗡作响。
“废物!”
水母阴姬鄙夷地扫了一眼江枫,着实不懂司徒静怎么就选了这样的男人。
的确,神水宫弟子不能触犯宫规。但规则是她制定的,总能为一二个人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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