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大帝微叹一声，这种事终究是自己的原因，一点也怨不了别人。
    “你说的对。”上章大帝道。
    陆州看着上章大帝，问道：“老夫很好奇，你身为上章的主人，主宰他人的生死，却连你的亲生女儿都可以舍弃。你是如何做到的？”
    上章露出羞愧之色，重重叹了一声，说道：“说来话长。当年海螺出生时，的确出现了异象，天启和大地裂变。乌祖向世人宣称妖星降世。如果只是乌祖的话，本帝断然不会相信，除了他以外，太虚中还有一神秘组织，名为‘无神论教会’。”
    “无神论教会？”陆州疑惑。
    “天大地大，十万年来，人类的足迹早已遍及太虚的每一个角落。也繁衍出了各方的势力。圣殿和十殿虽然拥有足够支配天下的力量，但无法将这些身怀逆反之心的组织彻底剿灭，这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无神论组织，不信奉天神，不信奉圣殿，与十殿为敌。传闻无神论教会掌握了可以调动大地之力的手段，以此为契机，到处试图破坏天启，散播妖星传言。”
    上章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些也是本帝后来得知，在那之前只知此教会不足为惧，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没有放在心上。除了这些，依然不足以让本帝相信妖星的传言……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他语气一沉，表情中露出到现在都难以置信的神色，说道：“赤帝一族，几乎被天火覆灭！！”
    陆州眉头一蹙，说道：“赤帝也挡不住天火？”
    上章大帝又道：“不是挡不住，天火降下时，赤帝与其最得力的几名部下刚好不在，后来听人说是执行重要的任务去了。归来时，天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死伤不计其数。赤帝之女桑，毫发未损，帝女桑在的时候，天火不断，不在的时候，天火消失，因此她也成了灾星。赤帝无奈之下，将其囚禁于鸡鸣天启附近的一颗桑树之下，天火自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
    “本以为上章可以独善其身，大约在五百多年前，上章之地，也出现了同样的场景。海螺降世，九星连珠，陨石坠落，屠戮上章子民，无数生灵涂炭。无神论教会故技重施，散播其灾星的谣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君华带海螺离开以后，陨石消失了，三年后折返，陨石又至，无奈再次离开，如此反复三次，至其近十岁。”
    陆州疑惑地问道：
    “那你完全可以让人带走海螺，不需要将其留在上章。”
    天大地大，总有地方抚养一个孩子。
    上章说道：“本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最后一场陨石来势汹汹，上章之下便是敦牂天启。敦牂天启之所以最早崩塌，当年的那场陨石是最大的原因。那场灾难，夺走了近五万人的生命，那片土地千疮百孔，耗时百年才被绿植覆盖。君华在危机时刻，携海螺从通道离开，没想到通道在使用半途中损毁。”
    “君华为保护海螺，舍弃半生修为，开空间之能，坠落未知之地。自那以后，海螺便消失不见了。”
    “本帝还以为……她死了，便在南华山盖了一座空墓。”
    “哎……”
    一声叹息。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陆州亦是有些感叹。
    命运无常，不测风云。
    如果上章说的属实的话，的确是情势所逼，有难言之隐。
    陆州说道：“后来可有发生过天火？”
    上章摇了摇头：“自那以后，太虚祥和，再也没有发生过大的灾难。”
    这还真是说不清了。
    世上有这么诡异巧合的事？
    “姬兄，以上所言，句句属实。不指望她能谅解，但求姬兄理解。她在姬兄的庇护下，本帝也算是安心了。”上章说道。
    陆州说道：
    “她是老夫的徒儿，老夫自然护其周全。”
    “多谢。”
    上章起身。
    朝着陆州作了一揖，又道：“圣殿一早传了消息，屠维殿首七生，统筹本次殿首之争，不得不返回上章。咱们……后会有期。”
    “等等。”
    陆州抬手，“若是他人，老夫还真信不过。你嘛……勉强可以信任。”
    上章：“……”
    “老夫倒是觉得，小鸢儿非常适合上章殿殿首。”陆州道。
    上章眼睛一亮，但又暗淡了下来：“要是海螺愿意就更好了。”
    “有些事，想得太美，就成妄想了。”陆州说道，“小鸢儿了解上章，若她能进入天启内核，领悟大道，最好不过。”
    上章说道：
    “本帝将其带回上章时，便有此意。只不过，听闻本次殿首之争异常激烈，还需要谨慎应对。”
    “无需担心，小鸢儿可以应对。”陆州说道。
    上章自己都没这么大把握，见陆州如此笃定，又岂能灭自己威风，于是道：“好。”
    于是陆州将这件事通知了小鸢儿，上章带着小鸢儿离开了玄黓。
    二人离开的时候，上章也没有看到海螺。
    陆州稳固了下境界之后。
    便去了玄黓大殿，问了关于无神论教会的事。
    玄黓帝君惊讶道：“老师，您问这个作甚？除了您，这无神论教会，便是太虚第二大忌，是个十恶不赦的组织。”
    “老夫对这个组织比较好奇罢了。也许，他们掌握着一种可以操控天火的本领。”陆州说道。
    玄黓帝君说道：
    “这教会自上古诞生，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来闹事，行踪飘忽不定，有时候会出动一些敢死队，冲入十殿自爆；有时候也会对无辜的百姓下手。若是知道他们的据点，圣殿早就端了他们。”
    “连圣殿对他们也束手无策？”
    玄黓帝君呵呵笑出了声：“别人都说这教会神通广大，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圣殿有多强大，世人皆知，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
    陆州点了下头说道：“圣殿故意纵容？”
    玄黓帝君当即说道：“老师，这可是您说的，不是我说的。”
    “好歹你也是一殿之主，在你自己的地盘还要畏畏缩缩？”
    “隔墙有耳，隔墙有耳……”玄黓帝君尴尬地辩解道。
    陆州想了一下，说道：“查一下无神论教会的踪迹，若有线索，第一时间通知老夫。”
    玄黓帝君点头道：“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还有一件事，殿首之争已经开始，玄黓殿的殿首，可有人选？”陆州问道。
    “太多人选了……不如老师给个建议？”
    您的徒弟，个个都是人才，随便拉一个，咱都愿意啊！
    陆州略微思索了下，说道：“在圣殿做事的诸洪共，是个不错的人选。”
    “……？？？”
    玄黓帝君脑海中浮现初见诸洪共时的场景。
    这……
    就是个见风使舵的马屁精啊！
    玄黓帝君突然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想要反对，又说不出来。好不容易吸了口气，说出来的话却是言不由衷：“的确……的确不错。”
    “那就他吧。”
    “……”
    玄黓帝君的表情像是吃了一斤苍蝇似的难受。
    陆州疑惑道：“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没，没有。”玄黓帝君低声道，“我有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陆州皱了下眉头，真是磨磨唧唧，畏畏缩缩。
    “人心难测，老师，千万要以史为鉴啊！”玄黓帝君压低嗓音道。
    心中同时道，这个姓诸的，分明长着一副欺师灭祖的面相……还有那个特别阴险的，在南离山大败张合之人，这完全跟“忠贞不二”挂不上钩的那类人啊！
    “老夫自有分寸。”陆州负手离开。
    ……
    与此同时。
    圣殿。
    阿嚏！诸洪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说道：“又是哪家娘子在背后想念老子了。”
    他伸了伸懒腰，走出了大殿。
    大殿不远处疾步走来一名修行者，来到跟前说道：“诸先生，三天后，殿首之争，地点是位于十殿都比较近的云中域。”
    “知道了。”诸洪共挺直腰杆，“云中域？我怎么没听过。“
    那修行者笑道：“云中域之下，便是大渊献。是整个太虚，乃至未知之地的中心区域。那里的大地有大渊献天启支撑，四周反而镂空，大渊献因此拥有阳光。”
    “听起来不错。放心吧，这殿首，我志在必得。”诸洪共说道。
    那修行者继续道：“届时，十殿使者，太虚各地道圣以上的竞争者，皆会到场。圣殿也会在这时开启通行令，白帝，青帝，赤帝，也许都会亲自到场。”
    “额……”诸洪共愣了一下，“那啥，我能不能不去啊。”
    “这恐怕不行。”那修行者奇怪地道，“得到殿首，便可以进入天启内核。太虚还会奖励极品的命格之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诸洪共眼珠子，回到殿中取了纸笔，沙沙写了不少名字，递给那名修行者说道：“帮我打听一下这帮人都选了什么地方。”
    那名下属接过纸条，看了看到：“于正海，虞上戎……诸先生是想避开他们？”
    诸洪共一怔，你特么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吗？
    “不。”诸洪共气势不减道，“老子要打趴他们。”
    “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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