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吾被小溪的故事勾起了兴趣:“在这个世界,冥王星的发现者已经去世500年了。骨灰早已不知去向。”
他话锋一转,对小溪笑道:“您和汤博先生一样,也跨越了空间的距离。”
“是的。”小溪笑了笑,柔声回复。
她的心跳得极猛烈,猛烈得要窜上喉咙。她将脸转回模型,回避大吾的视线:
“我也来寻找我的星星。”她低语道。她的声音太低了,低到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不知道大吾有没有听见。
克莱德·汤博的骨灰搭乘宇宙飞船,跨越了空间的阻隔,最终与他的星星的相遇。布鲁根·小溪从罗拉的世界穿越而来,同样跨越了空间的阻隔,最终与大吾相遇。
二人在展厅逛了一圈,把展品挨个看了一遍。大吾给小溪拓展了些展品上没写的细节,小溪则将这些细节与罗拉世界的宇宙相对比。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时间到了晚上九点,还有27分钟流星雨就要开始了。大厅内响起广播,播报员小姐告知参观者们平台已经开放。
人们陆陆续续朝平台走去。二人途径了一块宇航员广告牌。广告牌上,两位宇航员手牵着手,站在月球表面。他们脸部位置被掏了个洞,游客可以把自己的头摆上去合影留恋。
“您想照相吗?”小溪问大吾。
她不想给大吾拒绝的机会,于是立马把手机交给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请她帮自己和大吾合张影。谢过工作人员后,她走到广告牌后站立,用眼神示意大吾快来。
大吾笑了笑,走到小溪身旁站好。小溪双手提着包,大吾两手垂在身侧。
“三,二,一!”工作人员喊到一时,小溪露出了自穿越来,最明媚的笑容。
“您看看行不行。”工作人员把手机还给小溪。
照片上,大吾和小溪“手拉手”。大吾笑得温暖,小溪笑得粲然。
“挺好的,谢谢您。”大吾朝工作人员道谢。他不知何时来到了小溪身后,也在低头察看照片。
“回去之后我发给您。”小溪把手机塞回包里,和大吾上了电梯,往平台去。
平台上全是人,但勉强还是有能下脚的地方。平台栏杆附近,由于观景位置绝佳,已经站满了人,小溪和大吾没办法挤过去。他们只好站在平台中央,但即便如此,四面也围满了人。为了不和陌生人产生肢体接触,小溪朝里挪动了几步,不料撞上大吾。她浑身僵硬,下意识地要弹开,却听见大吾说:
“请不用在意,这里人太多了。”
他说完,有两对情侣挤到了他们身边。大吾只得朝小溪靠拢。这下,二人有半边身体都贴在了一起。小溪左臂原本垂在身侧,这么一挤导致她手臂挨紧了大吾的腰,手背甚至贴上了他的腿。她被手背上传来的热度烫到,急忙抽手,将两手手掌交握在胸前。而那一边,大吾也收回了垂放的右臂,把它插/进西装口袋里。
“是的,这里人太多了。”小溪红着脸复读道。
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道亮银色的光芒划过天边,人群发出阵阵惊呼,小狮狮座流星雨正式拉开序幕。
小溪举目,将注意力投向天空。天空是纯粹的黑色,绿岭宇宙中心远离市区,不受光污染影响,天空黑得原始,上面嵌着几颗色泽黯淡的星星,如同陷入了安眠。但此时此刻,黑暗却被几千个明亮的光点照亮。光点虽然细微,但却以此为节点在织起一张网络。流星的速度极快,转瞬而逝。小溪想到了偶像剧中的桥段,急忙双手合十,向流星许愿。不仅仅是小溪,平台上近乎所有人都在许愿,有的和她一样双手合十,有对象的则与对方十指相扣。
小溪许了两个愿望。许愿完毕,她扭头去看大吾。感受到小溪的视线,大吾略微低头,笑着注视小溪。小溪没能在他的瞳孔里找到流星的影子,因为他的眼睛有着和流星一样的颜色,流星甫一映上去,便与他的瞳孔融为一体了。不过与流星不同,他眼中的光还会驻足很多很多年,而不像流星那样,在短暂的迸发之后,立刻坠入永恒的冷寂。
“您许愿了吗?”小溪问。
“没有。”大吾勾唇,“我想要的,会自己争取。”
“我许了两个愿望。我需要向您学习。”小溪微笑。
两分钟后,流星雨结束。平台上先是爆发出一阵喝彩声,接着,情侣们无不亲吻相拥。大概过了有五分钟,人们陆续离场。小溪和大吾顺着人流,走回室内。大厅中再次响起广播,播报员小姐宣布流星雨结束,宇宙中心将在二十分钟后关闭。
“谢谢您今晚陪我出来。”二人走出宇宙中心大门,小溪向大吾道谢。她远眺发射塔的顶端,搜索“波克基斯”的身影。
“不客气,应该是我谢谢您的邀请。”大吾和小溪走到宇宙中心门前的路灯下站定,把正门的道路空出来。
“波克基斯”从山谷中的停车场跑出来,奔向小溪和大吾。玛夏多骑在它背上,前者手里捧着无数钢丝样子的小棍子。
“波克波克,波克基斯。”“波克基斯”把玛夏多放下,把脸往他腿上一个劲地蹭,嘴里还模仿着正版波克基斯的叫声。大吾伸手抚摸“波克基斯”头顶红白蓝三色羽冠。
玛夏多献宝似的把小棍子举给小溪看。小溪认出了这些小棍子,它们是仙女棒,一种小型手持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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