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皱的眉头,显示出驽尔正在经历极大的痛楚。他的嘴唇都没有了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失去了色彩一般。
洞穴里已经没有柴火可以燃烧,塞罗的目光落在驽尔那一套世界蛇兄弟会的制服上面。曾经代表着驽尔的过去的衣服。
他心一横,将那些衣服一件件丢入火中。
皮革烧焦的味道并不好闻,但却可以带来一丝温暖。塞罗用驽尔的外套遮住他的鼻子,靠着他渡过了一个漫长而又艰苦的温馨黑夜。
当晨曦再度刺破黑暗,驽尔从睡梦当中醒来。塞罗靠在他的肩膀上,嘴角流着涎水,睡得正香。驽尔的目光柔和下来,擦掉他嘴角的水渍,轻声呼唤。
“醒醒,小懒猫。”驽尔低下头,柔声在他耳边说,“太阳已经很高。我们得离开这里。”
塞罗睁开迷惘的双眼,不解地盯着驽尔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驽尔!你醒了!你没事了!太好了,你睡了一整天,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这样睡下去呢!”
“嗯。”驽尔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塞罗发现,他的暗影蝴蝶,还有那些绷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的手上。“我没事。不过你很快就会有事。”
听见他还在开玩笑,塞罗既难为情又高兴。“你口渴不渴?”他跑过去把水壶拿起来,对着驽尔狡黠地坏笑,却在驽尔伸出手时把水壶拿着放在唇边,“你想喝啊?不给你!”
驽尔无奈摇头,看着塞罗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吞下几大口水,得意地冲他挑眉。
水壶被丢弃在地,里面没有饮尽的清水潺潺流淌,湿润了洞内黄土。塞罗鼓着腮帮子,和秋天里储藏食物的松鼠一样。他扑进了驽尔怀中,歪头寻到对方干裂的唇瓣,
清凉的水从塞罗柔软的唇瓣中徐徐渡入,一条灵巧湿滑的舌头趁势钻进口腔,以生涩的技巧轻易挑起来炽热的火焰。
两人的鼻息逐渐粗重,自然而然地拥抱在了一起。
清水顺着嘴角溢出,流满下巴。
舌头小猫般的轻轻舔舐对方的唇瓣,把那些裂纹舔到消失不见。塞罗终于舍得放开那柔软的嘴唇,恋恋不舍地分开。
“多好的蜜酒。”驽尔抵住塞罗光洁的额头,拇指轻轻摩挲他精巧的小下巴,轻柔地为他拂去水渍,“我应该感谢你,不是吗?”
“什么蜜酒?”塞罗不解地吧砸吧砸小嘴,哪儿有什么蜜酒味道,分明只是清水而已啊!“这下可真的完蛋啦,驽尔你的味觉出问题了。是清水,清水啊!”
“不,没有。”驽尔轻轻在他的红唇上啄吻一口,“如果,仅仅只是清水……为何会如此甜蜜,又如此醉人?”
驽尔缠绕着粗糙绷带的拇指轻轻揉搓塞罗红透的耳朵,塞罗低下头,敏感地颤抖躲闪,轻轻的喘息撩拨着驽尔的心房:“我……我把你的衣服烧了,你不会怪我吧?”
“什么?”驽尔手指瞬间僵硬,顺着塞罗的目光,看见灰烬当中的皮衣。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塞罗吐了吐舌头耸肩,“没柴了……所以……”他一边说,一边悉悉索索地往后退,顺便还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谨防挨揍,“嗨,你不能怪我!昨天晚上实在是太冷啦,你又一直抖个不停。看在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的份上,你不能打我!”
“你不把‘孩子’都烧掉了吗?”驽尔冷冷地靠近塞罗,利用高大的身形,轻易把把小家伙给逼迫到了墙壁的边缘。“现在,不要拿‘孩子’当盾牌。”
“对,对不起……”塞罗难堪地不住搓手,“我不希望你讨厌我,我……”
“嘘——!”驽尔的食指压上塞罗开阖的唇瓣,温柔地在上面轻按,“不,你做得很好,男孩。我已经不需要那些东西了。”
“真的吗?”塞罗不可置信地眨巴眼睛,“我还以为它们对你很重要。”
“是的,以前很重要。”驽尔说,“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只有,白茫茫的……灰烬……”
塞罗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给猛地揪住,打内心为驽尔觉得难过。他抓住驽尔的胳膊,发自内心地真诚道歉:“驽尔,对不起……我要怎么补偿你,你才会感觉满意呢?”
“补偿?是的,你可得好好补偿我。”驽尔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直到把他看得满脸通红,“不用担心,男孩。没有了那一身皮,我们可以是任何人,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
“我不想去任何地方,”塞罗抬起眼,仿若有群星在琥珀中流动,“我只想去有驽尔的地方。”
“你的道歉听起来真是有够奇怪,没有小无赖一样的语气,真让我不习惯。”驽尔爱怜地捏了捏他的耳垂,柔声说,“我得先去找宝藏,带着金子去加圣斯通城过冬至节,然后……”
“然后?”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塞罗满心希望,满脸笑容,与驽尔再次上路。
驽尔说,他们打倒了蜜桃、夜羽、铁拳与白熊,世界蛇兄弟会暂时无法派遣其他刺客来追杀他们。除非教父离开耶梦伽罗,亲自来找他们。但是,那种可能微乎其微。至少在驽尔的二十多年刺客生涯当中,教父一次都没有过离开耶梦伽罗的先例。
比起来叛逃的暗影行者,整个“组织”显然重要得多。
塞罗的心情因此轻快不少,一路上缠着驽尔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特别是关于为什么驽尔要在镇子上抛下他,让他跌倒到泥塘里面那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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