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喃深吸口气，眼睛紧盯着浴室的方向。
    宋音池拢着半干的长发从里头出来，她穿着那条红色的睡裙——自上次她穿过后，干洗完便一直挂在佟喃的衣柜里。
    佟喃眸光一闪，一些片段闪过脑海。
    分开的某天，她似乎喝多了，抱着这条睡裙便在床上睡过去了，也不知道上边沾了味道没有。
    她有些紧张的抓紧了手底下的床单，“这上面有味道吗？”
    她看见宋音池抓起领口仔细闻了下，这动作导致本就短的衣摆上提，下边透薄的布料展露无疑。
    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佟喃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不露声色的宋音池看出点什么。
    “没有啊。”
    宋音池爬上.床，顺手把佟喃抱进怀里，埋在她颈间蹭了又蹭，挑眉笑问：“刚才在想什么呢？我看你嘴唇都抿白了。”
    说罢，她靠上去吮了一口，甚至能听见一声清脆的响。
    “帮你润个色。”
    佟喃耳根发烫，和同样柔软温热的身体几乎无缝隙似的紧贴着，让她的心底乃至灵魂都获得了慰藉。
    但过会儿后，她还是坦言说出憋了很久的话：
    “突然这样问是因为我有晚喝醉了，抱着这条睡裙一块睡。
    其实之前说下狠话后，我心底蛮后悔的，那晚喝醉了，我就特别特别想你，可我生怕一出卧室门看见你的东西、看见你把这个家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模样，我就要崩溃。”
    “可我还是崩溃了。抱住了我房间里，唯一留有你气味的东西…”
    宋音池把佟喃往怀里又搂紧了些，“现在有我抱着你了。”
    她揉了揉佟喃的小肚子，沉默了会儿，又说：“下次不要再那么喝了。我有问过柳依依你的消息，没从她那听到什么，于是去加上了叶枳的微信，她把我骂了一通，我同时也知道你生病了。佟喃，以后我们吵架，你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她求过叶枳能不能让她看一眼佟喃，但被叶枳拒绝了，只给她发去了一张照片。
    佟喃又瘦了很多，苍白的小脸陷在枕头里，宋音池觉得心口像被剜去一块肉，生疼。
    后来呢，她听说佟喃好些了，便徘徊在小区周围等待所有可能的机会，还养了甜筒，偶然碰上时还能有个蹩脚的借口。
    却没想到，相遇会是在咖啡馆。
    每一次佟喃以为的偶然，其实都是宋音池预想过无数次的处心积虑。
    宋音池垂下眼来，定定看向佟喃的眼底，“我哪里舍得把你一个人剩给冷冰冰的房子啊。我要赖着你，赖定你一辈子。”
    “等明天，我去把甜筒接过来，”她吻了吻佟喃的手背，“我一刻也不想等了，一想到和女朋友离那么远的距离，抱不到，亲不到，我就好难受。”
    远吗？也就三十分钟的路程。
    不过佟喃心底也是很愿意和宋音池住在一块的，可以随时交换亲吻和拥抱。
    “明天我陪你去。”
    佟喃原本还有点旖旎的心思，现在被这通聊天完全浇灭了，她窝在宋音池怀里，懒懒说了声：“关灯，晚安。”
    啪嗒。
    卧室明亮的吊灯应声而灭，但床头的小夜灯却因触控而亮了起来。
    宋音池侧躺着，吊带从一侧肩上滑落，她凑近佟喃，近乎是咬着佟喃的耳垂轻声说的：
    “姐姐，我觉得有点儿冷。”
    佟喃半个身子都被电麻痹了，脑袋迷迷糊糊地思考起来，才刚入秋，开空调很不现实，而且之前她一个人睡也没觉得冷啊，现在更是，还有点热。
    难道宋音池和她体质不同吗？而且两个人盖一床，确实不太，相距甚远的中间还漏风。
    她咬住下唇，犹豫，“要不加床被子？”
    话音未落，两条手臂便紧紧地环在了她的腰间，宋音池略带些委屈的声音响起，“不能抱着女朋友取暖吗？”
    “……”
    你都已经这样做了，还问什么呢。
    “那等下你就别乱动了。”
    佟喃在宋音池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快点睡吧，明天早点去你家把东西搬过来。”
    “你希望我怎么乱动？”
    宋音池不依不饶地追问，她扯着佟喃的肩带，“是这样吗？”又往上掀佟喃睡裙的下摆，手贴着肌肤，轻声地问，“还是这样呢？”
    行为特别无赖，言语特别放肆。
    佟喃忍着心中的悸动，掐了把宋音池的脸：“老实点儿，乖乖睡觉。”
    “想要晚安吻。”
    望着宋音池亮晶晶的眼眸，佟喃终究顶了个快冒烟的大红脸凑上前去。
    “是牛奶味的。”
    宋音池舔了下唇，餍足地笑着说。
    半睡半醒间，佟喃还在想，压在枕头底下的颈环什么时候才能用上，谈恋爱了还得靠抑制剂解决也太憋屈了。
    宋音池不行的话，那就换她主动吧。
    等把宋音池捆住，还不是任她发掘，任她肆意妄为了。
    隔天。
    她们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
    宋音池伸长胳膊去接电话，看着像猫咪一样蜷在她怀里熟睡的佟喃，心底软的一塌糊涂的。
    摁下接通建，她轻“喂”了声，却没换来回应。
    对面沉默了好半晌，她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清醒着坐起来，动作轻柔替怀里的佟喃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