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舞被重渊云淡风轻的语气给惊了一下。
    啧，这样看起来他更像昏君了。
    不过，她深知他是什么性格，不至于把他的玩笑当成真话，撇了撇嘴道：“你这么哄我，万一我当真了呢？”
    重渊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宠溺道：“只要你早点成神，随意可以成真。”
    苏沁舞：“……”
    果然。
    他根本不是昏君，而是拐弯抹角叫她努力。
    因为想成为至高神，首先得先成为神祇。
    她距离神祇，还有十万八千里。
    苏沁舞一秒泄气：“算了，神位还是留给你吧。”
    重渊见她连奋斗的想法都没有，捏着她脸颊的力道重了几分：“这么没志气？”
    苏沁舞感觉脸有点疼，连忙抓住他的手。
    他气质高冷，手却很暖，根根指节线条修长优美，色泽莹白如玉，拿在手里，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肤下血液的热度。
    苏沁舞鬼使神差地把他的手拿到唇边亲了一下：“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至高神。”
    重渊骤然僵住。
    苏沁舞调戏完立刻放手，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重渊：“……”
    苏沁舞郑重其事地给给自己找了理由：“你我本是同一战线，我若是和你争至高神位，若是被那谁得到可乘之机，那就不美了，对吧？”
    重渊迅速恢复正常，只是眼底闪动着幽深的暗芒：“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争。”
    苏沁舞一想也对：“如果不争，那我们之间谁当至高神并不重要，当至高神那么累，你又有经验，肯定是你合适。我想篡位，不应该盯着你的位置，而是……”
    为了不让天道突然又杀她一次，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重渊明白她的言下之意：“这片空间独立于天道之外，你可以不用顾忌谁，想说什么都可以。”
    苏沁舞掷地有声：“如果我想篡位，应该篡天道之位，对吧？”
    重渊深以为然：“有理。”
    苏沁舞：“……”
    她就随口一说而已。
    他的表情那么认真，让她差点都要相信字有这个能力了。
    说起天道，苏沁舞不由自主地想起在穿云角天道降下的那道雷霆。
    其实不止是在穿云角，万里九洲陨落时也是，天道对她的出手都是来势汹汹又猝不及防，她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她不禁问道：“你不是说天道不能直接杀人吗？为什么它能一次又一次地对我出手？”
    重渊淡淡道：“天道确实不能直接杀人。”
    苏沁舞：“那……？”
    重渊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但它可以间接杀人。”
    苏沁舞怔住了。
    重渊虽然笑着，深邃的眸子却宛若盛满了碎冰，冷冽得惊人：“万里九洲陨落时，它是捏碎了空间，而非捏碎你。”
    苏沁舞：“这……”
    重渊唇角的讥诮更甚：“在穿云角时，它不过是操纵了雷霆，雷霆无眼，降落时误伤到你，亦与它无关。”
    苏沁舞：“……”
    神踏马与它无关！
    如果这这些都算间接杀人，那她以后岂不是时时处于危险之中？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比叶凌给她带来的威胁还要恶心得多。
    苏沁舞既郁闷又不解。
    堂堂天道，是世界的法则，而她相对它来说，如同脚下的蚂蚁。
    它放着自己的敌人在面前不管，专门去踩蚂蚁，有意义吗？
    重渊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因为它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苏沁舞：“……”
    这话太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重渊见她一脸憋闷，不禁有些心疼。
    她本来是可以无忧无虑地成长的，却被他卷入了这些斗争之中，随时可能成为牺牲品。
    他低低道：“天道这些年进化了不少，所谓的间接杀人，不过是它钻自己的漏洞而已。我知道它的漏洞在哪里，我不会让你出事。”
    苏沁舞嗤之以鼻：“进化？这明明是退化好吧！出了漏洞自己不想着弥补，反而自己钻自己的空子，迟早要完。”
    重渊深有同感：“有理。”
    苏沁舞郁闷道：“我不想次次都被它威胁，有办法吗？”
    重渊安慰道：“别担心，天道间接杀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沁舞有些吃惊：“谁能让天道付出代价？你吗？”
    重渊既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天道捏碎空间，无异于自残，次数多了，对空间的掌控会减弱。我若对付它，从空间破碎的地方动手会事半功倍。”
    苏沁舞想象了一下画面，无形的巨手围拢着她轻轻一捏，空间破碎，如镜面崩落，重渊一剑直劈，金光熠熠，空间碎片重新融合，空间被填平，易主不过一瞬之间。
    她不禁“喔”了一声。
    这个层次的战斗对她来说，果然还是遥不可及。
    不过，重渊还没说完：“同样，如果异界的怪物抓住时机从破碎的位置闯过来，对我、对天道以及对这个世界都是灾难。所以，天道这么做，一般是为了逼我停手。”
    苏沁舞：“……”
    好吧，比她想象中还要麻烦。
    不过，天道不敢随意自残，意味着她的生命不至于时时受到威胁，她的心情刚刚送下来，立刻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如果它操控雷霆攻击我，是不是不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重渊淡淡道：“天道无法直接操控雷霆，它只能稍稍改变雷霆出现的时机和位置，你察觉到危险时进入小拾空间，它就奈何不了你。”
    苏沁舞撇嘴：“好吧。”
    总言之，就是她随时可能有危险，但重渊一般都能帮她挡一下。
    就算他没挡住，只要她反应够快，应该就死不了。
    苏沁舞幽幽叹了口气。
    她太难了。
    她已经在用最快的速度提升实力了，可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只要她还是和重渊同一战线，只要她还是站在叶凌的对立面，就永远回避不了这个问题。
    但让她改变立场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忍着。
    直到她成神为止。
    苏沁舞一脸惆怅地望着星海，星海一如既往的璀璨，她却突然没了欣赏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