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渊很冷静。
    不过，饶是他再冷静，看到苏沁舞此刻神情仿佛神交时她躺在书案上无助地喊他名字的样子，被灵体一刺激，差点控制不住要去洗冷水澡。
    他压下心头的绮念，在救和不救苏沁舞之间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选择了后者。
    他最近忙，本尊无法经常陪她，有灵体陪她正好。
    尨砺是他的灵体，即使没有他的记忆也绝不会强迫她或者伤害她。
    哪怕是喝醉酒。
    重渊就这么袖着手旁观，看苏沁舞怎么处理。
    所幸，苏沁舞不是真的要他救命。
    她甚至不知道他在看着。
    她早就形成了万事不依赖别人的习惯。
    眼下，尨砺既然这么强硬地给她施压，摆出一副不问出原因誓不罢休的姿态，那她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一个交代。
    或让他彻底死心，或让他……
    他们未来还会有很长的相处时光，他又是重渊的灵体，她自然不能选择前者。
    那只能是后者了。
    苏沁舞稍稍思考了一下，抬眸望着尨砺：“老师，我不是嫌弃你。”
    他半醉时，姿态强硬到了极点，但强硬之中带着委屈，极端的矛盾之下反而催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苏沁舞可耻的居然有点心动。
    面对他灼灼的目光，她撇过脸不去看他，小声道：“我是不能和你交配。你太强了，我修为很低，和你交配我会爆体身亡。”
    尨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我会想办法。”
    苏沁舞见他表情有所缓和，知道起效了，又道：“和你交配的话，我至少得剑……剑皇修为吧？”
    她本来想说剑王，但转念一想，她现在神识已是剑皇的高度，身体强度也已是剑王的境界，说不定哪天重渊对她做点什么，她的修为也会一夜之间提升几个境界。
    到时他要求她兑现诺言，那就不好办了。
    苏沁舞的算盘打得很响。
    重渊之所以让灵体来到她的身边，是为了给她当老师，帮助她成长，应该不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等她修为突破剑皇时，肯定早已离开祈福学院了，到那时，他估计也早就回到重渊的本体了，她自然也就不用和他交配了。
    说白了，就是给他画一个永远吃不到的大饼。
    听完了她心声的重渊：“呵。”
    尨砺却不知道。
    他委屈只是因为觉得苏沁舞嫌弃她。
    如今他知道她不是嫌弃他，并且愿意在未来修为强大之后愿意和他交配，他所有的委屈就烟消云散了。
    修为从大剑师到剑皇或许需要几十年的时光，但对一睡万年的他来说，几十年不过弹指一瞬，快得很。
    他脸上的委屈烟消云散，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好。”
    苏沁舞：“？？？”
    这就完了？
    她以为他这么凶残地把她按在舷窗上，一定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她肚子里还存了几百字的劝说稿，居然都用不上了？
    她不由得审视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正想着，忽而察觉到一抹龙涎香的气息靠近，下一秒尨砺的脸在在她的面前放大。
    苏沁舞连忙叫道：“等一下——”
    噗！
    有什么甩到了地上。
    她垂眸一看，他的龙尾冒出来了。
    苏沁舞：“……”
    下一秒，他的龙角也出来了。
    不是她以往见到的那种角尖朝上看起来充满攻击性的龙角，而是软乎乎的圆润润的小角角。
    可爱！
    想摸！
    一刻钟后。
    苏沁舞抱着一条比她手臂略粗的迷你玄冥龙离开了画舫。
    酒劲上来之后，尨砺就再也维持不住人形了，彻底变成了龙形。
    好在他还留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变成巨龙把苏沁舞压垮，而是将身形缩到了最小。
    不知道是因为喝醉了还是因为变小了，总之，他所有的冷硬都已消失不见，他作为巨型龙时所有庞大无比的部位都变得迷你而精致，
    龙角又小又软，眼睛又亮又圆，龙躯盘在她的怀里，线条流畅又优美，鳞片反射着火云珠的光芒绮丽又璀璨。
    苏沁舞：“！！！”
    看到他迷你原形的瞬间，苏沁舞想和他保持距离的所有想法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好漂亮！好可爱！！好软萌！！！
    想养！想摸！！想亲亲！！！
    不过，她到底顾忌着这是她的老师，只是小小的不动声色地摸了摸。
    摸完偷偷瞅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反应，情不自禁地又摸了摸。
    手感真好！
    鳞片冰凉如冷玉，却不冷硬，反而充满了柔韧。
    苏沁舞戳了戳龙躯，发现尨砺抬起头来正在看着她，正想缩回手，他的龙尾就伸过来缠住了她的手臂。
    苏沁舞：“？？？”
    让摸还是不让摸？
    她只犹豫了一秒，就决定先摸再说。
    大不了，等会儿他把她的手抽飞。
    苏沁舞边想边离开了小画舫。
    她估计他暂时不会去天之海或九涯山脉捕猎，她也不急着会学院，便抱着他沿着流光河边逛边撸龙，片刻之后，她走到流光桥边，不经意看到从桥上走过的一男四女，脚步倏然一顿。
    叶凌！
    她收敛气息站在桥下的阴影之中，看着四女簇拥着叶凌从桥上走了过去。
    四个少女分别是明真真、苏碧薇、定璃和还有一个陌生的少女。
    少女相比另外三人显得年纪更小一些，只有十五岁左右，长得白白嫩嫩，边走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风从桥上吹过，拂起她的发丝，露出白嫩圆润的耳朵。
    像是山林中孕育的精魅，处处透着空灵，虽然还没完全长开，却早有风情。
    苏沁舞几乎立刻就确定了，她就是叶凌前几天在九涯山脉的收获——本体是万年灵参的灵族。
    据夜莺汇报说，叶凌吃了万年灵参的参籽之后不到一会儿伤势就彻底痊愈了。
    可以想象，这种场面在未来的时间里会发生无数次。
    只要她杀不了他，再严重的伤他都能通过吃万年灵参恢复。
    换句话说，叶凌所有的伤最终都会转嫁到万年灵参的身上。
    只要万年灵参不死，他就不会死。
    偏偏万年灵参是自愈力极强的灵族，只要不是被一口吞了都能慢慢自我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