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瀚海:嗯?
胡雪松垂头: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小段的年纪,算起来,差不多就是那一阵儿。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有的时候,就因为觉得那是一家人,人才往一处凑呢!您看我,有点儿毛票就都往这圈子里塞!他自嘲似的乐了会儿,又叹口气,说,这事儿一直堵在我心里多少年,当事人都不在了;唯一健在的,我又不能找他说!您忽然提起来,我实在寂寞,忍不住跟您诉个衷肠;您呢,兹当听个笑话,过了就忘了吧!哈哈来来来,给您满上!
胡老板讲了一晚上的哑谜故事,到这一刻,才全部定了音;而听了整曲儿的章瀚海,这一刹那,是真有点儿懵了。
第47章 藩篱
不过,从胡雪松这儿听说的秘闻,章瀚海自然是必须烂到肚子里的。
好在到了这个年纪,藏点别人的秘密,完全不成问题。
何况,正因为胡雪松的坦言,他俩才有机会结成这样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因此,当胡雪松再问到怎么突然提到那个名字时,他略略考虑了一下,就把他和江凯旋他们合力在做的事回报了他。
这事儿也得瞒着段导!章瀚海说。两人对视哈哈笑起来。
胡雪松摇摇头,拿起杯子再敬他:您做的是善事!只可惜,这么些年,我心里装着鬼,小段的事儿,我就知道个大概,一点儿也帮不上您的忙。倒是醉九州的女掌门,听说得多些!
章瀚海:对了,好像江哥他们也很好奇她怎么回事啊?
胡雪松脸上浮起一层可说鄙夷、可说好奇的复杂笑容,凑近章瀚海,低声:听说在跟小段结婚前,她就玩儿得挺大他们那个圈子里,遍寻不着对手
章瀚海听着他的耳语,眼珠子差点儿掉出去。
被胡雪松形容得像是称霸了银河系的人,此时正如一只蛰伏在冰雪天地里的加拿大猞猁,静守在段正业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下。
段正业出电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像一只忽然嗅到危险气息的兽,脚下一滞。他虚晃了一眼门外大圆月亮照耀下的京城夜色,猛一转身往回走。可脚程加速度还没起来呢,身后那股寒气已经逼了过来。
老段!呼延晴从大门边的视野死角里踱出来,笑笑,哪儿去?
有一瞬间,段正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但他迅速冷静下来,转过身,无所谓似的也笑了笑,仿照同样的漫不经心,说:哟,张呼延总,什么风儿他忽然苦笑了一下,收下声,好好地,站在这儿算什么?
扑你呀!呼延晴脸上像遇到多好笑的事。
也不知道她说的呀是不是丫。段正业暗暗咬咬牙,在这个空隙里,呼延晴妖娆靠近,说:站这儿等,因为您今儿独酌了点儿小酒,一准儿得打车走啊!
段正业警惕盯着她:你又想作什么妖?
呼延晴经过他身边,绕到他身后:楼上人都走了吧?上去坐坐!
段正业朝她转身,她已经按下了上行键,他微微欠身,说:那您走着!回见!
他说着就回转身往外脚底抹油,不料,身后的人淡淡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段正业一顿,呼延晴接着道,我们又何止百日恩,您就这么对待您过去的结发妻呀?
段正业脑袋一紧,勉强回头,呼延晴根本话都不是冲着他说的。她微微仰着头,看着几部电梯中的一部它正为她下降中忽然回头,笑道:就算只当老相识,也不该这样!
段正业叹口气,万般抗拒,可她说的话,句句带打脸之势,而他,是要脸的人。
段正业:你想干什么?
呼延晴一双猫眼柔柔地盯着他,这时,电梯发出噔的抵达声,她对段正业冲电梯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就迈着雍容的猫步进去了。
段正业眼眶一热,背后的寒毛根根竖起。他原地站了一阵,可那电梯门也始终没关。呼延晴在里面不再说话,也不催他,段正业再叹口气,最终还是拖着脚步跟了进去。
3分钟后,在段正业专门为呼延晴开锁的办公区,两人跟上次一样,呼延晴坦坦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段正业则站在她旁边,一副碎催样。
呼延晴:喝点儿普洱?
段正业于是给泡了两杯普洱,一杯递过去,一杯自己捧着,依旧站着听喝。
呼延晴:普洱还是凉的好喝。你这茶也不够老。
段正业:
他给她一个晚娘脸。
呼延晴挑着眉把他无声的反抗都收进眼里,闲闲笑笑,毫不在意:今儿怎么过的?
段正业捱了一会儿,磨不过:你不都知道吗?
呼延晴:说呀!
段正业:带她去了趟西山。
呼延晴向往似的:浪漫。美吗?
段正业:嗯。
呼延晴:爬山路陡要拉手,俯瞰山景动情处,又免不了揽美人入怀,是美!不过,她左手端着茶杯,右手的拇指食指则在杯口上轻轻划来划去,又笑,笑容在段正业看来特别邪恶,犹如撒旦呲出尖利的白牙,她接着说,和您依偎的佳人,究竟是哪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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