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会生病。
    他轻笑：所以，现在高兴吗？
    嗯。
    那失眠的话，是不是就想着我应该这样？
    她的耳根一热，立即说道：当然不是！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那是抱得还不够紧了。他笑了一声，又紧了紧环在她腰上的手。
    她的脸红了。
    良久，他的一只手从她的腰上移开，放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将她的脑袋按进了他的怀里。他抱着她的姿势终于换了一个。她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后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他的心脏和她的心脏跳得同样快。她听着他和她的咚咚心跳声，体内有种东西想冲出来。
    又过了许久，他的两只手都放开了她的腰，换成用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脸捧起来，低头看着她。她抬头，和他四目相对。昏暗的光线中他们却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情绪。她知道她期待的事或许就快发生了，心里说不出的激动，但却一言不发，佯装镇定。
    对视良久，他又低了头，他把他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却没继续动。但她听到了他加快加重的呼吸声。而她的胸～脯开始快速地起伏。
    忽然，她感觉额头上一空，他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但紧接着他又缓缓低头，湿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眼睛上，扑打在她的鼻尖上，然后还在继续向下。她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那是她一直好奇又期待的事。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噗通噗通、咚咚咚咚。她感觉到他的唇在慢慢靠近她的唇。她仰着头，难以控制地微喘了气，像是太紧张，又像是默认、许可。
    终于，他的唇碰到了她的唇。而就在这时，她忍不住偏了头打喷嚏，而且是一连好几个喷嚏。他原本捧着她脸的手放开了她。等她打完喷嚏后，他的吻一闪而过。他们似乎已经错过了最佳亲吻时机，无法继续吻了。
    她别开了脸，以掩饰她的羞涩和遗憾，她怎么就在关键时刻忽然打了几个喷嚏呢？她十分懊恼。但他那轻轻一碰，也让她喜欢。他的唇很柔软，在寒冷的冬天里有点点冰凉。两片唇瓣相碰，即使很轻，即使转瞬即逝，也让人心神荡漾。亲吻真的是一件美妙的事。她意犹未尽地抿了一下唇，但终究遗憾他们只亲了一下，根本不是接吻。
    他解开大衣扣子，张开双手，把她裹进大衣，重新带进他的怀里。他嘴上说道：打喷嚏了，别真病了。
    她还想着刚才他的唇贴在她唇上时她的感觉，还在遗憾。她说：一股强烈的冷空气忽然袭来才打的喷嚏，我没那么娇弱，不会就这么生病了。
    他低头看着她，然后笑了一下。
    他们又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站在小树林里。天气冷得鼻子酸酸的，手脚发僵，但他们都没有提议回去。他们一会儿说普通话课，一会儿说他们的专业课，但都有些心不在焉。之前的遗憾在蔓延，他们都有些不甘心。
    终于，他们说不下去了。
    他又捧起了她的脸，两个眼睛看着她。她仰着头，慌乱又期待地动着眼珠。
    我们重新来一次。他低声说。
    她的脸又一下子滚烫起来。她的眼睛看着他的脸靠近。她的心脏噗通快跳了一下，他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她闭上了眼睛。他的唇覆在她的唇上，先是不动，后来开始在她的唇上一下一下地轻轻磨蹭。他冰凉的唇渐渐变得温热。片刻后，他含住了她的下嘴唇。再然后，他的舌钻进了她的嘴里。她一个激灵，体内的所有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她一动不动地承受着他的吻。
    他的吻由生涩到熟练，转变的过程很快。她就全程生涩、被动，最后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他停下那个吻时，她重重地喘着气，他的呼吸也又沉又重。
    他的手指插在她的头发里，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捋了捋，看着她喘气的样子笑。
    第一次接吻她低了低头，一边喘气一边偷偷笑。
    曾经她喜欢着、期盼着一个男生的拥抱和吻，曾经这个男生是她所爱。
    寒风呼啸，她回过神。
    殷秀云已经越过她走到前面去了。她也加快了步伐。
    杨红娟向顾子航汇报她已经将袁飞送走了。顾子航随口说了一句：你动作挺快的。
    杨红娟笑了笑，不语。
    站在一边的殷秀云看着杨红娟说道：袁先生的衣服落下了，得尽快联系还给他才好，需要我帮忙吗？
    袁先生的衣服落下了？顾子航看向杨红娟。
    袁飞的大衣一直搭在杨红娟臂弯，她的臂弯因为那件大衣而暖洋洋的。不过，身上还是冷。乘客落了东西，空乘人员要主动联系失主，如果联系不到失主再把失物交给公司的，由公司想办法把东西还给失主。杨红娟道：是的，顾经理。
    赶紧联系袁先生。顾子航道。
    杨红娟点头：我在系统里查一下袁先生的电话，查到后立即联系袁先生。
    不用查，我知道他的电话。殷秀云说道。
    杨红娟和顾子航都看向殷秀云。顾子航催促：那你赶紧给袁先生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