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所以她几乎是被他圈在了怀中,余光中看到季随意捂着嘴偷乐,还有何熙等人低头不好意思回避的目光时,她微不可闻的向旁侧了侧身子,抬头看他,竟然发现季如枫一向冷冽的眸光变得极其柔和,似要把人都沉溺在其中。
待她想要看的真切一些时,季如枫已经将手从她腰畔撤离,对着随意温暖一笑,随意立刻扑进季如枫的怀抱中。
季随意想要对人倾诉的***似是找到了宣泄口,起初跟沈千寻讲述的瑞士趣闻又逐一的对季如枫复述了一遍。
从吃饭前一直讲到吃饭后,季如枫只是含笑听着,偶尔会开口提醒他把嘴里的饭吃完再说。
沈千寻真的很佩服儿子的啰嗦功夫,越听越觉得丢人。季随意就像一个劳~改犯一样,突然从牢里出来,好像对什么事物都很新奇一样。不知道季如枫会不会也有跟她一样的感觉:心酸。
应该不会吧!心酸的是她,季如枫只怕会觉得是她以前太虐待他的宝贝儿子了。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季随意围绕着冰川公园足足讲了半个多小时,眼看没有停下来的势头,沈千寻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
“随意,你该睡觉了。”沈千寻尤其加重“该”这个词汇,随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亲了亲季如枫,回到房间,就一脸不高兴的坐在床上,瞪着沈千寻,咬牙哼道:“我很纠结。”
她环胸看着他:“纠结什么?”
“人生在世,我常常都在纠结之中,就拿今天晚上的事情来说……”
“打断,我没兴趣,你的嘴巴该歇歇了。你今天就像一个进入更年期,喋喋不休的老太婆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以前有多虐待你呢!”
随意挑眉,提醒她:“事实上,这辈子除了A国,我就去过越南,对了,还有刚刚回来的瑞士。”
“季随意,Pleasecloseyourmouth,ok?”沈千寻皱起了眉,有些不高兴了。
一般沈千寻英文蹦出来的时候,通常都代表她心情很差。
季随意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跟她一般见识,虽然妥协,但是还是忍不住挑衅道:“好吧!我可以拿起电话跟简钰叔叔说吗?”
“你可以说上一夜,祝你和简钰聊得开心。”沈千寻一副随他便的神情,转身走了出去。
季随意气的拿起电话果真打给了简钰。
后来听说那天晚上随意向简钰申诉沈千寻的种种恶行,简钰足足听了大半夜,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了睡意,在随意的诉苦声中噩梦连连的入睡了……
当然这是后话!
沈千寻以为季如枫已经回书房去了,所以当她看到季如枫坐在沙发上闭目小憩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终是走了过去。
想来他已经打发何熙他们离去,客厅里除了季如枫,便只有她。
季如枫向来浅眠,沈千寻虽然脚步轻盈,走在地毯上没有声息,但是当他闻到她身上惯常使用的薰衣草沐浴乳香味时,还是睁开了双眸。
往常宛若猛狮般的冷冽眼睛因为疲惫的关系此刻半敛着,尽管如此里面闪烁的精光依然不容人小觑。
季如枫问:“随意睡了吗?”
“嗯。”沈千寻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第一次和家人出去旅游,难免兴奋了一些,过几天也就好了,你多担待一些。”
他目不转睛的锁视着沈千寻,眼神清澈如星:“为什么这么客气?”
沈千寻怔了一下,有些不解季如枫是什么意思。
“随意也是我的儿子,不是吗?和他分享旅途中的喜悦,也是身为父亲的义务之一,所以不用对我感到抱歉。”季如枫的嗓音略有沙哑,却依然平静,不显一丝一毫的情绪,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般,声音毫无波澜。
沈千寻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季如枫了,事实上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他。
顿了顿,季如枫随口又说了一句:“既然他喜欢,以后我们抽时间再带他出国好了。”
沈千寻怔了一下,浅浅、淡淡的笑融开:“到时候要看爸妈的安排。”
他说的倒轻巧,下一次若是旅游的话,怕是要等到暑假了。
季如枫眸光一沉,俊美的脸颊滑过一丝暗色,冷笑道:“为什么要看他们的安排,我们一家三口去哪里旅游,难道还需要别人的同意吗?”
一家三口?
“你的意思是我、随意还有……你?”沈千寻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
季如枫薄唇轻勾,眼光冷而亮,嘴角的笑意加深,混合着种种情绪,变得不可捉摸。
沈千寻等着他的回答,他就偏偏不说,但是神情间的懈怠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千寻觉得季如枫一定是受刺激,几个月以来他还不曾这么温和的对她说过话,当真是不习惯的很。
她懒得深究,改口问道:“爸爸找过你了吗?”
“嗯。”季如枫原本不想跟她多说什么的,但是想了想,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他怀疑阿富汗的恐怖袭击活动是我授意特种兵暗中进行的。”
沈千寻目光清澈,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隔久,才问道,“你怎么说?”
“实话实话。”
沈千寻皱眉:“你说了实话?”
季如枫对她的怒气不以为然,眉目低敛,看不出情绪的问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做贼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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