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狂口才本身就好,说起事qíng来有条不紊,就像是说故事似的,令听者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不住频频感叹连连称奇,连续说了两个时辰左右,她方才将九仙谷的一段事qíng说完了,其间的惊心动魄,跌宕起伏,听得人几乎入了迷。
待到她说完,花梦影啧啧笑叹道:怪不得,话说到这个份上,当初的三方势力如今分明,既然老祖宗不是燕北玉,玉清源又死了,就只可能是九宗之首,加上雷帝雷牧阳之名广为流传,以狂儿的聪明猜不到才是怪事。至于狂儿都自称狂儿了,又这般年轻,老祖宗想不到柳云狂也不可能
陡然一惊,他忍不住笑骂到:好啊狂儿,你跑到上三宗来闹场是早就打算好的吧?老祖宗召开这个英雄大会,应该也算到你会来,真是一老一小两个狐狸,我服了你们!唔,要是下面那三个长老知道你们俩今天是演了一场好戏,不知道还会不会那么尊敬老祖宗
花梦影托着脑袋,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在考虑是不是要去泄密。
哈哈,梦影哥哥,你被我带坏了!云狂笑得没心没肺。
你才是个小坏蛋呢,我再坏也比不过你吧?花梦影轻伸长臂,地将她搂在怀里,瞪着她反驳道。
哼,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我要是没这么坏,梦影哥哥你在飘红楼的时候又怎么会注意到我?云狂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所以还是坏坏更健康!我以后还要更坏一点!
花梦影又被她逗乐了。
听了云狂的话以后,沉默许久,阳老方才叹道。
人生就是一场梦,很多时候看似真实,谁知却是镜花水月,到得事后,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对谁错,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哎,真没想到,玉清源竟然是唉
云狂微微一笑,仰望漫漫星空,任那闪闪星华落在绝色俊脸上:谁说不是呢?就连我现在前来上三宗,入得这个世间,都像是一场梦境,很多东西在不经意之间就会错过,如果不能伸手抓紧它,就会从你的指fèng中溜走,想要弥补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不论是感qíng也好,事业也罢,不能够勇敢直面,只会空余悔恨。梦影哥哥的那句话深得我心,这世上独缺后悔药,所以,狂儿做事从来不求如意,但求无愧于心。
她边说,边笑着看了花梦影一眼,后者俊颜舒展,清眸含笑,手臂收紧。
想不到她竟是女子,看来我年轻之时还真是蠢阳老一敛白日的嬉笑之态,苍老的面容上,透出一股浓浓的沧桑,百年世俗沉浮,沉淀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唯独当日玉清源的一句话,他仍然记得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玉清源很喜欢看星星,她总说看到星空,就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我虽不能理解,却很喜欢她瞧着万里星空时的神qíng。有一天,她在月下漫步,突然说想要这天上的星星,我毫不犹豫地接口说,那我就为她造一座摘星塔,那一晚,她的笑容是我见过的最美最灿烂的。阳老老眼中神色迷蒙,唏嘘说道:待到后来发现自己的心qíng,心里简直矛盾到了极点,当初爷爷受世俗礼教观念的影响颇深,以致完全不能面对自己的感qíng。为了逃避,远走他乡娶妻生子,回来之后玉清源嘴上最然不说,和我之间的关系却生疏了许多,也许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一心一意,只为闯一闯天下,创一番大业吧。
阳老自嘲地摇头笑笑:玉清源一生都没有成亲,后来她走了以后,我创建雷门世家,还是鬼使神差地造了一座摘星塔,作为家族最重要的宗祠堂,几世几代,一代代过去,到得今日,我回到雷门,仍然只会停留在这摘星塔上。
云狂望着老人失意的神色,忍不住伸手握住老人一条手臂,说道:爷爷是个xingqíng中人,不过失去的,一旦失去,就不会再回来了,而眼前的,才是我们应该珍惜的东西。
你这小丫头,看你年纪不大,说话却老气横秋像个小老太婆似的,倒教训起你爷爷来了?阳老一瞪眼睛,口气却是相当的高兴,摸摸云狂的脑袋,一脸宠溺之色,举手投足均透着浓浓的喜爱。
她说的对,逝者已矣,才更应该珍惜眼前人,比如说自己这个疼爱到心坎里的乖孙女。
爷爷,狂儿今日是来和你告辞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心系天柳国的亲人,今日一战狂儿声名大噪,又等于和上三宗缔结了盟约,燕国那方估计再也坐不住了,我很担心他们会趁着我还没回去的时候qiáng攻天柳皇室,也想和爷爷商量一下对策。云狂嘻嘻笑闹了两声,又正色说道:在爷爷看,那个燕北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阳老沉吟了一下,点点头:你是该快些回去,燕北玉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过他远不及玉清源聪明,是以一直斗不过玉清源。爷爷这番引你前来就是要和你正大光明地结盟,我上三宗武学虽然qiáng大,但论到领军打仗说不定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偏将军,燕国拥有的不仅仅是武学,还有数百年的民间底蕴,国家的底子,百万军队,这是上三宗没有的,但是你却有。爷爷这把老骨头,也不想当什么天下第一,看着自己的子孙幸福就好,爷爷看得出狂儿重的是qíng谊,将来若你得了天下,我上三宗便继续归隐,唯独不能让燕国那些兔崽子得逞。
本来我们各自为营,燕国还不会妄动,他们根本想不到我们两家仇敌竟然会yīn差阳错结为同盟,现在恐怕已经在跳脚了,嘿嘿。等消息传到那方,你也回到天柳了,以你现在的武功,加上玉清源的绝品武器,除非是燕北玉亲临,白竹之内再无人是你敌手!这世上的天竹,似乎算上你这个半吊子,才只有三个
阳老的话未说完,突然眼角一跳,惊骇地站起了身子,目光向着西方和北方的天空望过去,云狂略略皱眉,也跟着看了看,一看之下不禁瞪大的星眸,失声惊呼:天竹灵气!
但见那一片夜空彩华漫漫,天地间的灵气形成一个漩涡,不住向着那两个方向奔涌过去,原本应该是漆黑的夜色,却变成了紫红之色,美丽绚烂,妖异非常,这等天空的异象,引起了所有夜空下人们的骚动,不过天地灵气的涌动却只有白竹高手才能感觉到。
很快,形似云狂当日突然爆发的柱状灵气一飞冲天,那震撼的风云涌动,一个在西方一个在北方,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引得人心cháo澎湃,预示着龙洲大陆上又有两个天竹高手诞生!
阳老很没形象地跳起脚,怪叫道:我靠!我靠!我老人家一说就说出两个天竹来,有没有搞错?这是哪两个王八羔子!居然敢拆我老人家的台!
花梦影和云狂齐齐大汗,心道,天竹高手也是能说出来的么?要不,您老再多说两个出来?
狂儿,你还是快启程吧,这下子事qíng更复杂了,这两个天竹高手的出现会让大陆的水更加混乱的,敌友不明,现在又是四方争霸的开端,这个节骨眼上,会出什么问题都不一定。阳老面沉如水地说道,老脸上升起一丝凝重,进入天竹以后,功力qiáng弱并不按升入天竹的时间来看,只看各自能掌握天竹灵气的多少,这两人是否比他qiáng大都不好说,让他甚是担忧。
几百年来世间也未曾再出现过天竹,这从去年到今年居然瞬息多出三人,简直和当年玉清源那三人先后的突破一模一样,虽然云狂还未完全晋入天竹,但也算是摸着门槛了。
爷爷不用担心,其中一个狂儿可以保证,是友非敌。云狂俊脸含笑,喜色毕露,那是一股发自内心的欢喜,她看向北方的天空,双眸闪亮,比天边的繁星还要明丽。
不过另外一个,就有些诡异了,龙洲大陆之上,何时又有这样一个高手呢?云狂喃喃地说道,不知怎的,眼前却突然掠过一双熟悉的眼睛,那是
你这丫头还真是jiāo集广泛啊?看来我这个爷爷以后也不值钱咯!阳老失笑道,不论如何,确定其一是朋友就好,另一个立场不明的qíng况下,对他们来说仍然是极为有益的。
嘻嘻,那怎么会呢,我虽不是好人,但对于亲人,我从不吝惜感qíng,不论怎样,阳爷爷永远都是我的好爷爷,这点,狂儿可以肯定!云狂亲昵地握紧阳老的手臂,目光坚定地说道。
阳老眼眶温热,拍拍她的小手郑重叮嘱:乖孙女儿,自己小心,我虽不想和燕北玉正面jiāo集,但如果你有解决不了的事儿,一定要告诉爷爷,我虽需镇守宗门但到了必要的时候,一样可以下山助你。
阳老唠唠叨叨说着,云狂听来却是异常温暖,重重点头,蓦地伸出手,给了老人一个大大的拥抱,阳老身体一僵,露出感动的笑容,也伸手拍着云狂的背部,心间一片柔和。
松开手后,云狂也不再矫qíng,向花梦影点点头,一青一白两道影子便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光,绝尘而去。
连夜下山,归心似箭,云狂看着楚京的方向,黑眸中狂热激动阵阵涌现,我就快回来了,英俊爹爹,美貌娘亲,爷爷奶奶,阿翔,小风,琴棋书画,你们都还好么?
【第四卷铿锵红颜巾帼志】
第140章风雪荒山
天柳国开国元年,龙洲大陆历996年初,冬季的寒风拂过大地,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气候变得极为寒冷,天柳国西南边境七里荒山的雪举国之内最为严重,树梢枝头的白色雪堆竟然大批大批地压断树枝,已经快要形成雪灾了!所幸这附近皆是荒山,并无太多的农田庄稼,否则这一场大雪一下,今年的粮食恐怕就会欠收。
荒山古道的地面上,冰雪结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去,吱吱呀呀响成一片,连膝盖都会没进去,刀子般的冷风呼啸,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此时此刻,漫天如鹅毛般的片片雪花仍然在不停落下,天空白茫茫的,看起来大雪一时半刻还不会停。
这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还没到天柳国吗?冷死了!这附近就没有一个可以避雪的地方?宋进,你倒是想个办法啊,在这么下去,本公主就要被冻死了!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向父皇jiāo差!尖细的女子声音在荒山内回dàng,不住埋怨着这该死的天气,数落着身边的下人,冻得娇躯瑟瑟发抖一直哆嗦。
公公主,奴才也冷得半死啊,可是这七里荒山确实没有歇脚的地方,没想到居然会遇上这样一场大雪,公主您还是忍一忍吧。下方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苦着脸说道,心里想着,你坐在车辇上披着狐裘大袄,一步不走还叫冷,却不知我们这些在旁边走的下人,双脚都快麻木了,哎,这样一个刁蛮的公主,真是谁娶了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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