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月坐在于氏下首,她还挺高兴的,要是她一个人来,那就得挖空心思寻话和不甚合得来的长姐寒暄了,有于氏在,她就省事多了,只管跟着附和一二便是。
她想得没错,于氏是长嫂,既然来了,这个大梁自然是她要挑起的,寻着话,一句一句地和望月说起来。
莹月开始附和,渐渐有点神游,她心智尚小,对孩子经不感兴趣,也插不上嘴。
但望月眼神扫过她几回,看不惯她这幅置身事外的悠然样子,冷不丁开了口:三妹妹,你成亲的日子可比我久得多了,怎么至今还没有消息呢?
莹月:也没有早很多啊。
就几个月么。
总之是不少时候了。望月原就有些上挑的眉眼更往上扬了扬,表情似笑非笑,你也该上心些,别一天只知道傻吃傻玩,做了人家的媳妇,这肚皮争不争气,可是第一等要紧的事。三妹夫年纪又比你大,便是你不着急,他可不一定。
她的话不好听,但莹月想了想,可能方寒霄是真的有点着急的吧?都问过她几回了。
不过,也不是她的错嘛。他不会,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就很坦然,虑及方寒霄的面子,他应该不想别人知道他不会,还把这点替他隐瞒了,只道:大姐姐,我知道了。
莹月态度不算不好,但没造成她想达成的打击力度,望月可不满意她从前对莹月没有这么多心思,这个老实得不得了的庶妹在她眼里几乎是透明的,她就是斗,一般也是去跟惜月斗,但打从莹月代替她出嫁以后,每见她一回,这个当初不起眼的小庶妹都显得更鲜亮一点,好像一颗宝珠一样,一点点被人拂去尘埃,露出底下流转的光华。
看在望月眼里,就是越来越扎眼。
一个女人过得怎么样,操不操心,累不累,有没有烦心事,真的从外貌上就看得出来。
自家姐妹面前,你何必佯装,就老实说了罢。我是做姐姐的,才提醒你两句,你不抓紧些,底下那些小贱人们动了心思,抢在你前面养出来,占了你长子的位置,到时你哭都晚了。我告诉你,别以为他现在新鲜劲儿没过去,还对你好,你就大意,这天底下的男人,都差不多,摆在心头第一等的,都是子嗣,你院里要是有谁现养出来一个,妹夫的心立刻就被勾过去了。至于你,望月挑起嘴角笑了笑,现在不论对你多好,那都是做不得数的。
于氏听得微微皱眉,望月这番话似乎没错,但听着怎么有那么点不对劲呢,跟盼着人家夫妻失和似的。
她在婆家时候少,跟姑子们都不甚熟,但大致脾性是知道的,望月这么不饶人,各自婚嫁了还要给来看望她的妹妹排头吃,她有点看不过眼,想说话,莹月已先道:哦。
于氏:
她无奈了,这也太好性儿了吧?都出嫁的人了,怎么还好似泥捏的一样。
正想着,莹月补了一句:不过,我家里和大姐姐家不太一样,现在没有大姐姐说的那些人,所以应该没事。
她这一句补得很脆亮,眼里闪着的光乃至有点调皮,显然,是故意的。
立她身后的石楠腰板都跟着直了直。
于氏咽下了到嘴边的话,举起茶盅来,掩住了将泄露的笑意。
望月就很堵心了,沉下脸道:你这是什么话,别的还罢了,嫉妒这一条,是犯了七出的,我们徐家的姑娘出门子,可不能带着这股小家子气,没得把门风都败坏了。
公侯之家,爷们屋里摆两个人多正常,望月对这条规则还真是接受的,至于心里好不好受,就是另一回事了,不好受,也不敢宣之于口。
让岑永春把他的房里人都打发走?不可能的,恐怕岑夫人知道了,得先把她打发回娘家去。
莹月慢吞吞地:哦。
她其实想说点什么,想一想,又算了,她跟望月就是没有话讲的,思想也差得远。
打个比方说,方寒霄要是纳别人,她不会闹腾,也不会阻止,可是肯定不会再喜欢他了,更不会给他的这种让她很不舒服的行为说话。
莹月忽然走了一个大大的神。
喜欢?
她怎么会想到把这个词用到方寒霄身上?从前她好像一直都没有这样想过当然喜欢这个词本身没有什么稀罕,她喜欢玉簪石楠,到方家以后,也喜欢小姑子方慧,但不知为什么,一旦把这个词用到方寒霄身上,好像它就不再像原来一样是个单纯的词了。
不是变得不好,相反,是太好了。它所体现的不但有亲近温暖,还多了光芒闪闪。
这一层光,从她的心里生出来,让她整颗心都变得无比快活。
这实在是个很寻常的时刻,甚至还是个不怎么愉快的时刻,因为对面坐着的是坑害过她并且现在还在拿话针对她的长姐,但她一点都不再放在心上,连反唇相讥的力气都懒得跟她废了。
因为她只是很开心。
这份开心占据了莹月全部的心思,以至于她分不出来一点来去跟望月生气。
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啊,她开心都要开心不过来了。
莹月努力地咬着唇她现在要是笑出来,一定显得很傻,说不定还要把望月跟于氏都吓一跳。
她因此忍得很辛苦,学着于氏,也把茶盅挡到唇边。但心头的情绪挡不下去。
她喜欢方寒霄。
想到这一句,她的脸刹那间又似火烧,十分开心里,有五分都变作了羞涩。
不过,也没什么吧。
莹月努力说服着自己,他那么好,她喜欢他一点有什么呢。
他是她的夫婿,她是可以喜欢他的。
第87章
前院。
相比后院有些不尴不尬的气氛,前院也没好到哪里去。
基本上是岑永春一个人在高谈阔论。
大舅兄,听说你这回又落榜了?
徐尚宣的脸黑了一层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都过去好几个月的事了,这妹婿好没眼色,现在还提!
他很不痛快地简短应道:是啊。
岑永春一笑:大舅兄,别丧气嘛,状元哪是那么容易得的,我听说尊岳于世叔当年还落过一回榜呢。
这话倒还中听,徐尚宣心里舒服了点,不过道:我岳父和我不一样,他老人家那回是天上落雨,不慎污了卷子,才遭黜落的。
简而言之,运气不好。他自己则是跟运气无关,就是实力不够。
那也是没中。岑永春手一挥,就把一概而论了,又道,大舅兄,你这回没中,也不能全赖你,你跟着于世叔读书,但是于世叔公务太繁忙了,三不五时要出个外差,这回又才往扬州去了一回寒霄,你还跟着了对不对?有阵子不见,下雪前原想叫你出来玩一遭,一打听,才知道你竟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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