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这人比较笨
    医生和护士这个职业，并不是什么轻松的职业。
    很多人都看到医生光鲜亮丽，高收入，白衣天使，事实上却没几个人去注意医生们有多么辛苦。
    越是底层的医生，越是累，医生只有到了一定的层次，才能相应的轻松一些，内科医生，拿下副主任医师职称，成为所谓的专家，才能有一些自由，就这大半夜一个电话往医院赶那也是常事。
    外科医生那就更别提了，一个手术时间短的一两个小时，时间长的甚至十几个小时，一些长时间的大型手术，医生们都是带着纸尿裤手术的，真要拉撒那都是一边手术一边解决。
    方寒几个实习生相应轻松一些，除了方寒，吴磊三个人这几天还没有什么上手的机会，也就是跟在屁股后面乱转，秉持任海强传授的秘诀，多听、多看、多想、少做，至于有没有多想这个媒人知道，其他的反正是做到了。
    几个护士第二天还要上班，护士的工作也不轻松，跑前跑后，忙个不停，所以吃饭的时候都没喝酒，到了晚上十点也就散了。
    方寒等人现在住的是医院的临时宿舍，四个人一间，除了吴磊宿舍还有另外两名实习生，一个在内科一个在儿科，反正这几天方寒并没有和对方怎么说话。
    第二天早上，方寒难得起来比较早，六点半就醒了。
    李住院医给方寒送苹果的时候说过，方寒没有吃早点的习惯，其实不是不想吃，是起不来。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小到大方寒都有睡懒觉的习惯，早上起床对他来说那就是煎熬，其实真要起来了那也没那么困。
    “奇怪了。”方寒看了看时间，这才六点半，医院八点上班，平常不到七点四十方寒是出不了被窝的。
    方寒醒来之后，其他几个人还都睡着，平常早上他们也都是七点起床，出去吃个早点，然后上班，时间正好。
    宿舍两张架子床，穿好衣服，方寒一个翻身，轻飘飘的落了地，没有发出一声轻响。
    “难道是因为内家拳？”感受着自己的身手，方寒是又惊又喜，除了力气大了，也灵活多了。
    没有影响其他人，方寒出了门，来到外面对着阳光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全身舒泰，活动一下身子，关节咯嘣作响。
    “如今我也是习武之人了。”站在二楼感慨了一下，要不是楼道已经有人，他真有从二楼跳下去一试身手的冲动。
    六点半对方寒来说算是破天荒来医院之后起来最早的一次，对其他人来说却不然，这个点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起床了。
    找地方练拳的想法没办法实现，方寒一边甩着膀子一边晃晃悠悠的往食堂走，既然起来了，早点还是要吃的。
    七点钟，吴磊被脑中吵醒，睁开眼就喊：“方寒，起床了。”
    和方寒呆了几天，对方寒的习惯吴磊是很清楚，每天他从睁开眼就开始喊，一直到他们出门，方寒这才能起来。
    喊了两声没反应，另一个上铺的睁开眼一眼，惊咦了一声：“方寒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吴磊起身一看，果然已经没方寒的人了，床铺乱糟糟的扔作一团。
    “长得帅也是个邋遢鬼，就知道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吴磊一边嘀咕，一边奇怪，这个赖床鬼今天竟然起来这么早？难道有故事？
    昨晚上几个护士加上秦熙姌对方寒是暗送秋波，吴磊相信只要方寒愿意，四个女孩子里面任何一个，都会让方寒为所欲为。
    “这是什么时候跑的？”吴磊有些搞不懂，要是半夜就跑了，那真的有故事啊，就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千万别是小姌。
    “方医生，早啊。”方寒迈着步子走进科室，有早班的护士已经到了，都亲热的向方寒打招呼。
    “早啊。”方寒笑着点头，人都走远了还留下一路赞叹。
    “方医生笑起来好甜啊。”
    “走路也很有范呢。”
    “要是能当方医生的女朋友就好了。”
    “我都想和男朋友分手了。”
    几个护士叽叽喳喳的说着笑，时不时远远偷看方寒。
    走进值班室，苗大龙也到了，笑呵呵的道：“小方今天来这么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苗医生早。”方寒笑着回应。
    “晚上住宿舍？”
    “嗯，回家有点远，我家在篷花村呢。”
    “篷花村？那可在三环东北了，确实远。”苗大龙在江中市也安家多年，对江中市还是很了解的，篷花村虽然属于江中市，其实已经远离郊区了，只不过这几年江中市的发展中心已经开始往东北偏移，篷花村拆迁那也是迟早的事。
    “这是第二个陈百万啊。”苗大龙想到了骨伤科的陈友民，一朝拆迁，一夜暴富，倘若不是郭文渊的一席话，说不得陈医生已经享受人生去了。
    “小方有女朋友了没，我给你介绍一个？”苗大龙动了心思，自己女儿还小，可是有亲戚啊。
    这小子人长得帅，又有本事，还是未来的拆迁户，几乎完美到了极致。
    门口有护士路过，听到这儿脚步都停下了，这可是护士们很关心的，大家都想知道方医生有没有女朋友。
    “苗医生您就别开我玩笑了，我一个实习生，怎么会有人看的上。”方寒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女朋友？再说吧，反正不着急。
    门口的小护士很想喊一声，有人看的上，就是张不开嘴。
    苗大龙也没有再说，和方寒闲聊几句，白班的都到了，开始班前会，交接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刚刚交班，方寒正打算找林雨珊叮嘱一下，有需要缝合的患者都留给自己，一位住院医急匆匆走来：“小方，郭主任找你。”
    “郭主任？”方寒一愣，郭明强？
    来了急诊科几天方寒也没见过郭明强，下意识已经忘了，这位大主任今天来上班了？刚来就找自己？
    每个科室，大主任都有自己专门的办公室，副主任虽然没有独立办公室，但是办公区域也是用格挡花草之类的隔开的。
    方寒来到主任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
    推门进去，办公室里面不仅仅郭明强在，还有一位老人，正是郭文渊。
    “郭老好，郭主任好。”方寒急忙招呼，他没想到郭文渊也在，微微有些紧张，郭文渊啊，杏林界的泰山北斗，上学的时候他就没少听郭文渊的事情，甚至有的教材里面还有郭文渊的医案。
    对大多数的中医人来说，特别是年轻一代，郭文渊那就是偶像，就像是斯蒂格利茨在摄影师、贝多芬在钢琴家等人心目中的地位差不多。
    现在国内仅存的杏林大国手并不仅仅郭文渊一个人，但是地位和影响力能比得上郭文渊的却几乎没有。
    郭文渊不仅仅是一位中医大国手，更是一位现在中医的拯救者，杏林界的救世主，江中院能有今天，全是郭文渊一人之功。
    “坐吧。”
    郭文渊笑着一指沙发，很是温和。
    方寒在沙发上坐下，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他看出来了，其实不是郭明强找他，而是郭文渊，这位老人家找自己？
    难道是要收自己为徒？
    之前方寒为了崇拜点还在吴磊几个人面前吹过牛，说郭文渊看中他了，难道成真了？
    “方寒！”
    郭文渊说了一下方寒的名字，笑着道：“你这几天的表现我都听说了，很不错，这么小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能耐，中医后继有人了。”
    “郭老谬赞了，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方寒急忙道。
    “听说你的医术是家传的？”
    “从小跟着我爷爷学中医，学的不多，我这个人比较笨，高考的时候差点考不上医科大学。”方寒实话实说，从小接触中医，又上了中医学院，按照得到系统之前的水平，他确实算比较笨的了，比起小说中那什么曾毅了，林源了之类，差距太大了，人家都是有爷爷，年纪轻轻已经堪比国手了。
    边上的郭明强脸色一僵，原本他只是静静在边上看着，还打算找时机说两句呢，方寒这一句话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我这个人比较笨?”
    这谦虚的是不是有点过头了？比较笨就这么了得，要是稍微聪明一点，岂不是要上天了，和太阳肩并肩了？
    郭文渊也被呛了一下，看着方寒真诚的脸色，一点也不做作，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笨，他已经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总不能说笨不要紧，勤奋就好。
    这么违心的话，郭文渊有些说不出来。
    可要说人家谦虚，你瞧那一脸真诚，倘若不是了解了方寒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光看方寒的态度，他都以为方寒真的笨了。
    气氛一瞬间变得很尴尬。
    一个如此有天分的年轻人，竟然能这么坦然的说自己笨？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连自己都信了？